,在接触到护山大阵光芒的刹那,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捏碎!
噗——!
一声沉闷的巨响,并非爆炸,更像是某种庞大存在被强行扼住咽喉、捏碎心脏的闷响!
那足以灭世的暗红洪流,竟在距离地面百丈之遥的空中,轰然溃散!
没有惊天动地的冲击波,没有焚尽一切的火焰。溃散的能量,化作了亿万点细碎的、燃烧着的暗红色火星,如同天地间下起了一场凄艳绝伦、却又冰冷彻骨的血色火雨!
火雨簌簌落下。
它们落在月神殿的琉璃瓦上,无声地熄灭,只留下一点焦黑的痕迹。
落在惊恐奔逃的弟子身上,瞬间融入,只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并未灼伤分毫。
落在护山大阵的光罩上,如同雨滴入湖,只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随即消失不见。
更多的火星,穿透了光罩的阻隔,落向更远处苍茫的山川大地,无声无息地隐没于泥土、河流、草木之中。
没有毁灭。
只有一场……覆盖了整个视野的、冰冷的、燃烧殆尽的……血火之雨。
而这场湮灭火雨的源头——
叶泠娜的身影,在血渊魔剑爆发出最后洪流的同时,就如同燃尽的余烬,瞬间变得透明、虚幻。
那身狰狞的血色甲胄寸寸崩解,化为飞灰。
狂舞的血色长发失去了所有光泽,如同枯萎的藤蔓。
燃烧的血月之瞳中,那两轮残月的虚影彻底破碎、熄灭,只余下最后一点空洞的、映照着漫天血色火雨的微光。
她手中那柄由月魄剑扭曲而成的血渊魔剑,也在完成那指向大地的最后一击后,发出一声如同呜咽般的哀鸣,剑身崩裂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随即寸寸断裂,化作无数细小的、闪烁着黯淡红芒的碎片,随着那场血火之雨,一同飘散、坠落……
在身体彻底化为虚无、意识沉入永恒黑暗前的最后一瞬。
叶泠娜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漫天凄艳冰冷的火雨,穿透了沧羿那张写满震骇与巨大悲恸的脸,穿透了夕瑶那模糊神圣却似乎凝固的虚影……
她的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发出。
但下方的凌尘,死死攥着那枚已然碎裂的玉铃铛,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她消散的唇形,身体猛地剧震!如同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
那口型,分明是——
“……神魔……皆罪……”
“……我判……”
“……此身……永寂……”
最后一点属于“叶泠娜”或“血月魔主”的微光,彻底消散在漫天飘落的血色火雨之中。
如同从未存在过。
天地间,只剩下那无声飘落的、冰冷燃烧着的亿万火星,覆盖了苍穹,覆盖了大地,覆盖了所有震惊、恐惧、茫然、悲恸的面孔。
一场湮灭的火雨,一场沉默的葬礼。
为神?为魔?还是为这纠缠万古、无休无止的罪与罚?无人知晓答案。
那场覆盖了整个月神殿、乃至更远方苍茫大地的血火之雨,无声地飘落了整整一夜。
没有温度,没有灼烧,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亿万暗红色的火星,如同泣血的萤火,簌簌落下,融入琉璃瓦,渗入泥土,附着在每一个惊魂未定的生灵身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随即消失无踪。它们没有带来毁灭,却留下了一种比毁灭更令人窒息的死寂,一种信仰被彻底掏空后的巨大茫然。
当最后一颗火星在熹微的晨光中熄灭,天地间只剩下被血色浸染过的、一片狼藉的苍白。
月神殿主和诸位长老站在一片狼藉的观星台上,脸色比初冬的霜雪还要惨白。护山大阵的光芒早已黯淡,维持阵法的弟子大多力竭瘫倒。望着下方死寂一片、劫后余生却毫无生气的殿宇,望着远处被血色晕染过显得格外诡异凄清的山川,他们眼中没有胜利的庆幸,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信仰根基被彻底动摇后的巨大茫然。
“她……湮灭了?” 一位长老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最后指向大地的魔剑洪流,那瞬间化为虚无的身影,都清晰地昭示着那个被他们视为灾厄之源的存在,已然自我终结。
“永寂……” 月神殿主望着叶泠娜最后消失的那片虚空,喃喃自语,眼神空洞。那道垂落大地的毁灭洪流最终化为无害冷雨的场景,如同一个巨大的嘲讽,烙印在他心头。他引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