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刘荣对自己的妻族外戚,也就是平阳侯曹氏家族的期待。
——只把自己当外戚兼功侯,而非功侯兼外戚!
这样的平阳侯家族,最符合刘荣的利益,也最符合汉家的利益。
当然,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臣外戚之身’的表态,还远远不够。
这只能表面曹时的态度。
众所周知,态度是一定要有的东西,但绝对不能只有态度。
——有行动,没态度,那就是‘态度不好’;
有态度,没行动,那就是在哄小孩儿玩了。
态度,曹时已经给出来了:臣外戚之身。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行动了。
还是那句话:在汉家政治体系当中的鄙视链上,功侯处于最顶端,外戚处于最底部。
曹时明确表示平阳侯家族,愿意放弃鄙视链最顶端的‘功侯身份’,转而自发认领鄙视链底部的外戚身份;
嘴上的话说得很好听。
具体怎么做,则需要曹时做给刘荣看,而不是说给刘荣听。
当然,在做之前,曹时也完全可以和刘荣说说:平阳侯家族,具体打算怎么做。
“今日入宫,确也有一小事,想要求陛下恩典。”
不出刘荣所料,在简单的问候、客套之后,曹时便很快道明来了。
——刘荣之前说,最近太忙,所以没去成平阳侯府,这不是假话。
曹时则答:知道陛下忙,所以没有重要的事,就不敢打扰陛下,也同样不假。
过去这一年,尤其是过去这几个月,刘荣是真的忙到脚不沾地。
作为后族外戚的平阳侯家族,也是真的半点不敢打扰刘荣。
尤其是在皇长子即将降世的微妙时间节点,平阳侯家族实在不敢太出风头,以免行差就错。
今日,曹时既然敢来,那就肯定是有正事儿要说的,而且是非要来这一趟、亲自同刘荣说不可的。
很显然,曹时对此,也有这极为明确的认知……
“明岁开春,陛下当率朝公百官,执籍田礼,亲开籍田,以劝天下勤耕。”
“皇后,则当率功侯贵戚家眷,于椒房行亲蚕礼,以劝天下夫人勤织。”
曹时开口一语,切入点却是出乎刘荣意料,惹得刘荣本能将上半身前倾,目光也随之深邃了些许。
便见曹时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抹笑容,言辞隐晦道:“陛下执籍田礼,百官公卿、功侯贵戚,自当各执其礼而随。”
“然臣,却不知籍田礼中,外戚礼当如何。”
“夫人亦不知,椒房亲蚕礼中之外戚礼。”
“——如此小事,本不该叨扰陛下,于百忙中亲解臣之疑惑。”
“只臣,欲以此契机,请教外戚籍田、亲蚕礼,于栗氏。”
…
“过往,臣与栗氏不甚走动,有心拜访,却又恐唐突。”
“便斗胆请问陛下:近旬,陛下可有邀宴栗氏,亦或登门之行程?”
话音落下,曹时状似犹豫的皱起了眉头,深吸一口气,又拱手对刘荣一礼。
“若有,还望陛下届时,可携臣同往。”
“若无,也劳烦陛下,代臣知会栗氏一声。”
“便说外戚曹氏,有意邀宴栗氏,却苦无门路,方出此下策……”
话音落下,曹时便一礼到底,久久都没有直起身。
而在御榻之上,看着平阳侯曹时看似羞愧,实则犹豫的模样,刘荣略带讶异的面容之上,也缓缓涌现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