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身旁传来萧云寒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郁。-x_i/n^r′c*y_.^c-o¨m′叶蝉衣转头,见他正端着一杯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茶雾氤氲了他清俊的眉眼。他将茶盏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微凉的触感让她回过神。叶蝉衣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萧云寒又低声补了一句,语气里的醋意几乎要溢出来。“莫不是在想那个姓陆的?”他口中的“姓陆的”,是指岳戎国的陆景。叶蝉衣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萧云寒。他别开脸望着窗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连耳根子都泛着一点微红,活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摇了摇头。“你这醋坛子,又翻了。”谁不知道当年陆景出使大璃,对她一见倾心,前前后后送了不少奇珍异宝,情书更是写得堆满了半间库房。即便她次次冷脸拒绝,陆景也总以“朋友”的名义纠缠不休。那些日子,萧云寒看陆景的眼神,几乎能冻出冰碴子。即便如今陆景已经成为岳戎皇帝,也一直未曾和她断了联系。“我才没有。”萧云寒梗着脖子反驳,却偷偷用余光瞥她,见她笑意温柔,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只是觉得,岳戎国这次派霄王爷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学习那么简单。”叶蝉衣指尖摩挲着他微凉的手背,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语气也沉了下来。“嗯,我知道。”她低头看向案上的国书,眸光深邃。霄王爷此来,怕是没那么简单。说起这个霄王爷,她略有耳闻,全名陆霄,是岳戎国太上皇流落在外的儿子,去年才被认祖归宗。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叶蝉衣的眸里闪过一抹暗芒,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念头。这世间怎会有那么凑巧的事,一定是她想多了。说起这位霄王爷陆霄,叶蝉衣其实早有耳闻。传闻他是岳戎太上皇早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去年才被接回王室认祖归宗,一夜之间从草莽布衣跃升为尊贵王爷,这般离奇的身世,在沧澜大陆的诸国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叶蝉衣指尖无意识地在御座扶手上轻叩,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下一刻,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将荒唐的念头压了下去。哪有这般凑巧的事,定是近日琐事繁多,搅得她心神不宁了。 翌日,太池湖畔设宴。晨雾刚散,湖面如被精心打磨过的碧琉璃,倒映着岸边朱红宫墙与飞檐翘角,连空气中都浮动着水藻与花香交织的清润气息。岸边早已设下宴席,鎏金的酒樽与白玉的壶盏在阳光下泛着柔光,丝竹管弦之声袅袅娜娜,衬得这皇家宴饮宛如瑶池仙境。叶蝉衣身着玄色绣金龙纹的常服,与身侧一袭月白锦袍的萧云寒并肩坐于主位的鎏金龙椅上。下方两侧依次坐着大璃的肱骨之臣,案几上摆满了南北珍馐:炙烤得油光锃亮的烤全羊、晶莹剔透的琉璃冻、泛着琥珀光的陈年佳酿……众人谈笑风生,目光却时不时瞟向下首最前端的那个空位——那里,是留给岳戎霄王爷的。“来了。”不知是谁低低说了一声,原本喧闹的宴席霎时安静了几分。只见湖畔长廊尽头,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走来。来人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衣料是岳戎特产的云锦,上面用暗金线绣着簇簇竹纹,竹叶的脉络清晰可见,于低调中透着难以言喻的贵气。待他走近些,叶蝉衣才看清他的模样——五官深邃如刀刻,却偏偏配着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鼻梁高挺,唇色偏粉,下颌线流畅优美。整个人宛如一块被岁月精心雕琢过的暖玉,既有世家公子的矜贵,又带着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周遭的赞叹声隐约传来,连奏乐的乐师都漏了半个音符。叶蝉衣原本正执着酒盏的手,却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猛地顿住了。不是惊艳,不是倾慕,而是一种近乎灵魂震颤的熟悉。那张脸,竟与她记忆深处那个总爱穿着黑衣、神情冷肃的少年,重合得丝毫不差!在现代的时候,那年十三岁的她在边境执行任务,恰好遇到战乱,她流落小镇,是那个自称“阿霄”的少年给了她半块干粮,替她挡过恶犬,在寒夜里将唯一的毛毯裹在她身上。后来敌军突袭,小镇火光冲天,她被组织寻回时,回头只望见一片火海,再也没见过那个眉眼干净的少年……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汹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叶蝉衣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