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安被带到学校里专属于他的休息室,不过,如今说是休息室有些勉强,
倒不如说是一个用来关押穷凶极恶罪犯的监狱更为恰当。
“大少爷,您请。”
推开门,室内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单人沙发,就放在客厅的正中间,
休息室里就连洗手间里的镜子都被拆走了,落地窗前,一览无余的室外景致,连个窗帘都不剩。
少年的头顶更是布满高清摄像头,确保无死角,要不是沈遂安不喜欢被人盯着,
否则还会留下几个人守着他。
休息室外,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保镖包围起来,就连落地窗下都是一步一人的站在风雪中。
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遂安在参加年度试炼,
没办法,主要还是保镖被他搞怕了,为了沈遂靖,他是真不怕死。
守着沈遂安的保镖们都清楚,
二少爷参加试炼,生死未卜这段时间,大少爷会有多么疯狂,
他们现在之所以安排这么多人守着,那都是拿人命换来的教训。
二少爷年龄还小时参加年度试炼,大少爷也不如现在稳重,曾今为了二少爷,哪次不杀个十几个人,
甚至于二少爷四岁那年,守着大少爷的人全部都死在他的手上。
后来,随着看守保镖的数量不断增加,大少爷也换了种方式,
他是不杀人了,改为自杀了,
用自杀威胁,死也要见到二少爷,如果二少爷出了事,他能当场抹了自己的脖子,
要不然大少爷也不会有如今这待遇。
沈管家曾今也尝试过在二少爷参加家族试炼时隐瞒大少爷,
但很显然,根本瞒不住,
大少爷聪明绝顶,又与二少爷形影不离,所以每次他都能很快反应过来,
然后仅靠手机就能找到二少爷。
沈遂安的贴身保镖阿力,站在沈遂安的身后,看着少年一路无言,
配合的径直走入室内,落坐在正中央的单人沙发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少爷这两年越发安分,基本见不到他发疯,
往往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哪里,一坐就是一天,
若不是他睁着眼,若不是他们能从机器里检测到他微弱的呼吸,
怕是会误以为坐在那里的是个死人。
沈遂安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的远方,面容无力的凝固,双肩耷拉,像是被压弯的松柏,无力挣扎,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柔和令人安心的稳重,
耷拉在沙发两侧的指尖,微微颤抖,流露出他此刻的脆弱与无助。
纵使像今天这种情况,沈遂安每年都要经历一次,可真到这一天,他仍然还是会无法保持冷静,无法镇定,
但又无力改变什么,除了着急,担忧,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此刻的心,就像是一扇破碎不堪的镜子,在每年的这一天,因为内心的崩溃和无力,原本重新拼凑的镜子会再次打破,
然后在见到阿靖活着时被粘合,
打破,粘合,打破,粘合………周而复始的重复着,
疼痛似乎都成了小问题,
沈遂安怕终有一天这镜子碎成渣,再也无力粘合,
一次次明明知道阿靖陷入危险,他却不能为他做什么,
他被关在这令人窒息的牢笼里,满心煎熬,他已经被折磨疯了,
他怕自己突然有一天,再也支撑不下去。
可是他好想活着啊,
好想和阿靖活着,
好想他们都有未来,能活着谁想死啊。
他们都只是想好好活着,为什么这么艰难呢。
沈遂安抬手覆上眼睛,他仰着头,嘴角挂着牵强的微笑,他笑的好疯,
令人毛骨悚然,
强忍着的泪水,如同破碎的小珍珠无声的滑落。
【我不会向你妥协,
你可以选择自杀,我相信小二知道你死了,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陪伴你,
但没关系,对于我来说,只是需要浪费时间去重新选择一批蛊虫罢了。】
那个男人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沈遂安也是从那时认知道,
哪怕他们在优秀,他们这些人的命在男人的眼里也是一文不值,
所以他的自杀威胁对管家有用,对于男人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