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思虑,严魏庭直挺挺跪在了纪砚尘面前,郑重道:
“殿下宅心仁厚,不计较在下过去做的那些蠢事依旧愿意重用在下,实乃在下之福分,在下无所不从。!墈`书¢屋. !首.发\”
纪砚尘垂眸看着他,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多少情绪。
他只点头:“既如此,待伤养好,你便启程去往临江吧,风行会留在临江协助你。”
严魏庭朝纪砚尘再次行了个大礼,谢恩后才起身,出了院子。
贺成江一早就收到了纪砚尘派人送来的消息,一进太子府便去了方平宏的院子。
方平宏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院子里只有在角落玩泥巴的阿衡,以及屋中仍旧昏迷不醒的月照。
月照脸色苍白,身上到处都是伤,看得触目惊心。
贺成江见状眉头蹙起,在曲云回身上狠狠记了一笔,敢这样动他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在曲云回身上找回场子!
他回来的时候听说纪砚尘正在接待客人,并没有去往主殿,而是坐在月照所在屋中随手拿了本放在桌上的医书看了起来。
书中内容晦涩难明,贺成江看得磕磕绊绊,许多字句就连他也不甚明白。
但每每想要丢下书,他都想起病气越发重的纪砚尘,便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虽说他并非学医的,看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用,但多了解了解也并非坏事。
阿衡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摸到了贺成江身边,扒着他身边的椅子扶手和他一起看那本书,见贺成江在其中一页停留太久,忍不住道:
“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主明则下安,以此养生则寿门,殁世不殆……”
“是说心是人最重要的东西,不仅关系身体健康,还牵连精神状态。+w,e′i`q,u?x,s¨._n¢e?t+所以心神的安定很重要。”
贺成江一愣,转头对上阿衡眼巴巴的小眼神,哭笑不得。
他放下书,将小孩一把抱入怀中:“阿衡这么懂啊,看来是学医的料子。”
阿衡却撇撇嘴:“阿爷只给我看这些书,我也只懂这些。”
“那也很厉害了,我什么都不懂呢。”贺成江笑起来,刮了刮阿衡的小鼻子,赞扬道。
“可是太子哥哥说,看书不能只局限于一种品类,只要看得多了,才能懂得多,懂得多了才能明事理。”阿衡叹了口气,颇为沧桑道。
贺成江被她的举动逗笑,点点头:“像是你太子哥哥能说出来的话,那阿衡想读书吗?”
阿衡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微微发亮:
“我不想只读医书,我想读很多很多的书,明白很多很多的道理!”
贺成江点头:“说起来,阿衡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吧?一会儿我就带你去见太子哥哥,同他说这件事,好不好?”
阿衡一听却有些为难:“可是阿爷……”
贺成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摸摸她柔顺的头发,笑道:“别怕,你阿爷那边我去说。,萝+拉?暁¢税? .勉^沸¢跃_黩-”
阿衡高兴起来,搂着贺成江的脖颈蹭了蹭:“谢谢你,成江哥哥!”
晚膳时,贺成江果然带着阿衡去了纪砚尘的院子。
下人已经将膳食布好,桌上摆了两副碗筷,一看就是给贺成江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会带着阿衡一起过来。
嬷嬷见状,连忙让人多拿了一份,安置好才纷纷退了出去。
“怎么将阿衡带来了?”纪砚尘有些惊讶,他也有些日子没见到阿衡。
“自然是有事。”贺成江一笑,“我今日去看月照,见到阿衡。想想她也该到启蒙读书的年纪了,不知太子殿下有没有认识的良师?”
纪砚尘一愣,不由多看了贺成江两眼。
他有理由怀疑,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得知自己的老师是青山书院院使才突然想到这一出的。
贺成江则像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一边给阿衡夹菜一边将剔好鱼刺的肉放进他的碗中,还笑得人畜无害。
“你……”纪砚尘正要开口。
贺成江忽然打断他,眼巴巴看着他:“你该不会剥夺一个孩子想要读书的愿望吧?”
不仅他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就连阿衡都在听到这话后放下筷子看了过来,黑葡萄似的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纪砚尘,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眼泪来。
纪砚尘:“……”
很好,他确定了,这小子就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