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将军越说越激动,他总觉得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孽,才会摊上两个不省心的姑爷,三姑爷跟个傻犟驴似的,四姑爷还不如个死人。
林洛生听着自己岳父大人说的话,脑子里阵阵发懵:原来自己这么自私吗?原来自己这些年做的这么错吗?原来……自己的外孙女这十几年这么难吗!怪不得自己儿子这些年始终跟着自己岳父在边疆镇守而不肯随自己去宣城,怪不得夫人每次看完家书都会暗自垂泪,怪不得……自己总是梦不见死去的琅儿,是不是琅儿也一直在怪自己?自己逃避的这十几年,究竟是害了多少人?
齐尔见林洛生满脸痛苦地发呆,拽了拽自己老爹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
齐老将军接到自己儿子的信号,气得抖了抖胡子,任由儿子扶着自己回屋里了,留林洛生自己在这里反省。
此时的会客厅里空无一人,而内室里正哭作一团。齐涟漪抱着云漓哭得不能自已,齐老夫人坐在一旁眉眼淡淡地看着自己女儿哭。
云漓其实感觉很无语,这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现在原身外祖母整这么一出,自己又配合不了她哭,显得她多无情似的。可是原身这十几年的确是没见过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啊?要说感情,估计也就和每年都来缘梦城探亲的舅舅林绛有些了。
“好了好了,怎么还哭上了?老子还没死呢!”齐老将军一进来便听见内室里的哭声,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要涌上来。
云漓正觉得自己尴尬症都犯了,这时听见齐老将军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连忙挣脱了齐涟漪向齐老将军跑去,嘴里还道:“外曾祖父,漓儿来扶您!”
齐涟漪听见自己父亲带着怒气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不由地止住了哭声,飞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见母亲只笑着看着云漓扶着父亲站着,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的:这十几年自己不是没想过回来看望父母和外孙女,但是自己相公总是说离不开自己,说如果自己回了缘梦城他就吃不饱穿不暖了,自己想了想,终归自己是外嫁女了,还是自己的相公重要,所以也就顺着自己相公的意思不回了。但是每次儿子给自己带回家书的时候,想起嫁人前父亲母亲对自己的好,所以也会忍不住思念和伤心。还好,相公体贴自己,每次见自己哭都会送礼物哄自己,想想还是相公好。但是这次听说父亲病重可能熬不过去了,自己真的担心地要死,一路舟车劳顿,虽然到了齐府以后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没事了,但是自己还是对父亲的冷漠和母亲的冷淡很是委屈。现下看这情况,自己父母肯定是对自己有了怨怼,还好如今父亲没事了自己过两天就可以跟相公离开了,不然在齐府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父亲,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女儿实在是想念您和母亲,还有听说漓儿过得不好,所以心里难过……”
齐涟漪话还没说完便被齐老将军打断了:“行了,你心里还能有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漓儿可是你唯一的外孙女,你还不是一样忍心十几年不见她?”
齐涟漪没想到自己父亲会这么说她,她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汹涌而出,本来坐在床边上,这会儿直接趴在了床上委屈地哭起来。
齐老夫人瞧着自己十几年未见的女儿,虽然面上冷淡,但心里总归还是心疼的,所以她瞪了一眼齐老将军,道:“行了老头子,跟自己孩子置什么气?漓儿你们扶着他去饭厅吧,饭菜差不多该带回来了。”齐府自从那日吃了一次成风大厨做的菜后便一直去云漓单独给成风准备的院子里订购饭菜了,云漓拗不过齐老夫人只好让成风和李狗子看着收钱。
云漓和齐尔应了一声便半扶半架地将齐老将军带走了,留下依然趴在床上哭的齐涟漪和一脸无奈的齐老夫人。
齐老夫人来到床边坐下,她轻轻拍了拍齐涟漪的背,柔声道:“好了,涟漪啊,你也不能怪你爹生气,这些年,先是你大哥战死,我们连个尸首都见不到,只能立个衣冠冢。再是你妹妹不争气被那个天杀的气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娘跟你爹连续经历了两次,已经受了很大的打击了,琅儿又……你可知道,这些年,娘和你爹有多想你吗?你爹气你一次都不回来,何尝不是因为太想你了呢!我们两个都六十多了,还能有几年活头呢?”
齐涟漪听着自己母亲的话,心里自责不已,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不想留在失去女儿的伤心地,却没想着年迈的爹娘同样没有女儿守在身边该有多心酸,从小失去母亲的漓儿该有多难过。她坐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涩声道:“娘,对不起,都是女儿想岔了,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听相公的扔下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