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进门,就拾起桌角一块抹布,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笑着。
李晋一看,正是武机局六大统领之一——司卫营统领徐戎。
和刘刈完全相反,徐戎表面上待人和善,实际上世故圆滑,年龄还大刘刈两岁,他们二人,一个是人老实,话不多,另一个是人老,实话不多。
徐戎最擅长钻研各种严刑逼供的手段,据说,打娘胎里,就给他娘折腾的够呛。
如果你有幸进了武机局,如果你恰好还是个犯人,那么恭喜你,想得起来的,你慢慢想,想不起来的,徐戎帮你想,他那渗人的笑,能帮你顺利想起所有能想起的和不能想起的事情,也将是你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后一种表情。
刘刈一看徐戎手上的血,说道:“徐戎,你又把污血弄的我房里到处都是。”
徐戎呵呵一笑:“嗨呀,昨日那犯人,不听话,跟我两个嘴硬呢,我今儿个亲自给他上上强度。”
“你有时太急也不行,要慢慢审。”
“刘胖子你说笑呢?慢慢审?谁不知道咱武机局大牢床位紧张啊。赶紧弄死腾床位。”
“你早晚要把咱武机局给弄成阎罗殿。”
“嗨呀,这话说的,刘统领,咱武机局可不就是阎罗殿么?”徐戎丝毫不在意刘刈的话,仿佛手上的根本就不是人血,边擦边说着。
“这次又发明什么酷刑?”刘刈问道。
“你别说,真是新手段,我把那人犯后庭撑开,坐在热水里,在水里放几条活泛的泥鳅,那泥鳅热的受不了,直往那人犯身体里钻,不一会儿就招了,哈哈。”
李晋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听得头皮发麻,刘刈也奚落他道:“太子殿下说了多少次了,让你‘科学逼供,人性拷打’,‘科学逼供,人性拷打’,怎么就不听呢?”
“哎,胖子,你别说我,我不听?我看你才是不听吧,你们就打算这么去玄医局?”
李晋一听徐戎话里有话,问道:“徐统领,人我都选好了,这会儿正在外面排着队呢,怎么着?这么重要的物证,就不去核验了?”
“哎呀,李半仙,昨晚这一折腾,把你的上进心给折腾出来了?什么时候对公务这么着急了?”徐戎看李晋着急,知道他并不是想去查什么案,而是想去玄医局看妹子,忍不住揶揄起来:“要说这玄医局真是有魔力,一个吊儿郎当的李御察,居然惦记起核验失物来了。”
李晋见被徐戎看穿,笑道:“那我还不是想着为太子分忧么。”
徐戎道:“行啊,昨晚上的事儿,太子可都知道了哈,李御察一反常态身先士卒,捉那什么鲲?”
“异灵幻界虚天魔鲲。”
“啊,对。”徐戎道,“这么着急,难道是想去玄医局捉个貌美的女鲲?”
李晋咧嘴一笑:“徐统领,我这想去又没罪,任谁谁不想去呢?”
那可不是吗,玄医局的粉瓦,就像个次元壁,墙外一世界,墙内一菩提,哪怕是只鸟飞过,都得抻着脑袋往里瞅瞅。
“瞧瞧,我没说错吧。”
“徐统领,大不了,你跟咱缉卫营一起去呗。”
“我可不敢去,你们俩啊,冒失!我问你,玄医局丢了东西,可曾来报过失物?”徐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把手里沾满血污的抹布随手丢到了桌上。
“没有。”
“那你们去玄医局,有没有梁王陛下的天子谕旨?”
李晋一听,真稀奇,武机局办案,还要什么谕旨,说道:“没有,不是,徐统领,这核验失物不是依例行事么?”
“李晋啊李晋,陛下的‘不近玄医’令你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啊,就你和刘胖子这脑子,说书的也保不了你俩能活到第三回。”
李晋琢磨了琢磨,武机局的“例”确实是想查谁查谁,可按玄医局现在的地位,你这“例”弄不好还真没人家的“例”大。
“那这案,就断了?”
刘刈也问:“那你的意思呢?”
“去还是得去,但是咱们得先整点大活才更顺理成章。”
“先拿肖英?”刘刈问道。
“对!”
南衙府司军副统军肖英,狗胆包天,不仅抗旨不参加侍卫亲军的玄生,反而在玄医局出手伤了玄生的女官,梁王陛下听说后,让太子“好好查、细细查、慢慢查”,认定肖英定是与天理军勾结,才能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出格之举。
本来是要查的,可这几日天理军接连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