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了。”说着用手指在脚面上掸了一下。

庞小山的手停在半空几秒，然后尴尬地收回。他正要开口，唐不欢抢先说道：“突然有点犯困，送我回家好么？”

庞小山看向她，她躲避过他探究的目光，开始整理东西。

他知道她有心结了，便不再说什么，起身准备送她回家。谁知，她突然又抬头说道：“还是不用你送了，去帮我叫辆车，我自己回去，别耽误你工作。”

庞小山怔了下，然后默默地走出去叫车。唐不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又生出一阵荒凉。

叫到车后，庞小山默默推她出去，然后将轮椅折叠好放进后备箱。他叮嘱她回家好好休息，然后悄然离去。唐不欢坐在后排茫然地望着前方，似乎她要走的这条路并没有开始时的那么确信和欣喜，她甚至有点恐慌，无助。

此后，唐不欢不再去咖啡馆，每天窝在家里从网上搜寻关于有利骨折恢复的资料，偶尔看看招聘信息，或者照着网上的食谱，练着厨艺。时间一天天过，她的腿恢复着，心也愉悦着。

庞小山见她情绪不再低落，自然也高兴，两人又回到甜蜜温馨的状态，在一蔬一饭里添着相濡的情意；一颦一笑中明晰着彼此；一打一闹中度量着现世安稳。

唐不欢的腿一天比一天好，终于有一天，她可以站起来慢慢踱步了。她从一个门走到另一个门，从卧室到客厅，从厨房到阳台，步子一天比一天轻松，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她向往外面的世界，温暖的太阳，辽阔的天空，拥挤的人群，眼花缭乱的各色食物，只有置身其中，才不辜负生命的美好。

所以，当庞小山因她恢复健康而提出要领证办婚礼时，她突然沉默了。如果结婚，意味着以后即便她好手好脚也会大部分时间被禁锢在这一隅空间，她害怕那种等待和安静。庞小山看着她，表情逐渐失望，甚至有些哀伤。

他开始早出晚归，唐不欢也不闻不问，两人之间开始变得疏离陌生。但这种疏离陌生只是显于表象，两人都把自己心里的苦藏于冷漠的表情后，各不相让。

终于，还是庞小山先崩溃了。当他一身酒气跌坐在打开的门口时，唐不欢费力地将他拖进门里，她委实害怕他那一副憋不住哭的表情若真的哭出来实在很丢人。庞小山没有哭，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起身想往自己的房间走。

唐不欢在身后怯怯地说道：“还是洗个热水澡再去睡吧，那样舒服点。”

听到这句话，庞小山怔了一下，然后猛地回过身，双手死死攥住她的肩膀，双眼通红地低吼道：“唐不欢，你为什么这么心狠，为什么？”

唐不欢低下头，尽管她此刻也心如刀割，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那种疼痛感大约到了出血的地步。

庞小山见她如此 ，突然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下一刻，便吻上了她的唇。

唐不欢惊吓之余放开了咬着的下唇，而庞小山却陡然停住，然后移开自己的头，退到一个可以听闻彼此呼吸的位置，他的手依旧捧着她的脸颊，哀伤地说道：“阿欢，对不起，你不要伤害自己，我错了，我害怕你的满不在乎，可是你不开心我更难受。阿欢，只要你开心，你说脏话，打骂我都可以。你害怕婚姻我可以等，是我不够好，我一定会改的，只希望你不要不在乎我。”说完他抽回自己的双手，抱头而泣。

唐不欢再也绷不住了，她一把将他的头揽进自己怀里，带着哭腔说道：“我没有不在乎你，我很在乎你才患得患失，是我不好，让你这么难过。”

庞小山从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就停止了抽泣。他安静地听完她的哭诉，将脸贴近她的胸膛，然后深吸一口气，喃喃地说道：“妈妈的味道！”

本来唐不欢还在情绪中不能自拔，听到他这句话，瞬间觉得满头黑线，再看他那一副很享受的表情，终是忍不住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庞小山被踹一脚非但没有皱眉，反而就地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唐不欢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站起身冷着声说道：“不要发神经了，快去洗个澡，早点睡觉。”

庞小山低头叹了口气，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唐不欢见他不动，有些不耐烦，语气也变得很冲：“我说的多明白，我很在乎你的，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行不行？”

“你真的很在乎我？”庞小山忽然抬头发问。

“是，要我起誓么？”

“那倒不用，”庞小山垂下眼睑：“你只要给我个名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