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里哪有一点霜冻的迹象,这群贵族做的一出好戏啊。”
少年白树正在远处的山林里闲逛,感受着秋天绿色到金黄的渐变。
在一棵大树下,他正抱着一头灰熊,揉着它为冬眠做准备的肚子。
手感真是好极了!
这头可怜的熊任由白树随意抚摸和玩弄,它的小小脑袋里充满了困惑,完全不理解自己刚才咬住的、那团坚硬的空气是怎么一回事。
“很好,你已经实事求是的得调查了情况,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白树的另一缕意识的声音从艾丝翠德手中的剑身上传来。
不同于艾丝翠德的意识会被分成两段,合并时才意识归一,白树作为货真价实的神格,他能够将两股意识在空间概念上连结一体。
当然,神力消耗随着现实距离拉长而增大。
艾丝翠德拂去手上的泥土,抬头望向眼前的景象,她的目光落在顺着山体布局的农田上,“自然是依法办事,追缴税务,惩办瞒报贵族。”
“农民没有余钱缴税怎么办?”白树放开灰熊,目送着它一边试探性地迈出步伐,一边频繁地回头张望,片刻后,加快脚步,迅速跑向远处的树林,“如果我是那群贵族,就在瞒报税款的同时,少收一部分税款,这样农户们就会天然地站在他们那边。”
“还能这样!”艾丝翠德这是真的没想到,“这也太狡猾了!”
白树又抓来一只自愿被rua的小狐狸,白色的毛发像是一团雪绒,“农户可不知道减税是为了隐瞒偷税,只会知道特克领的领主大人到访,给他们增加了赋税,这可不妙哦。”
“那就免去之前没有缴纳的部分,下不为例?这次先收拾掉搞事情的贵族就够了?”
“如果贵族煽动农民呢,别忘了,正常的田赋是会略高于目前税务的。”
这一刻,艾丝翠德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这件事情似乎远比她想的麻烦。
虽说白树的推测未必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艾丝翠德的确没什么办法。
“你瞧,最大的问题就是农民不希望缴税,贵族也不希望向主城缴税。”
“确实如此,”艾丝翠德点了点头,“但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就涉及到权力与义务的关系了,”白树顺着白狐的毛发抚摸,对方则是比刚才的灰熊听话些,没有过多挣扎,甚至还用诱惑的小眼睛瞄着白树。
瞧这小魅眼,不愧是妲己的族裔啊。
“缴税是农户们的义务,可这份义务换来了什么权力呢?”
“被保护的权利!”艾丝翠德立马答道,“平民们不需要和骑士贵族一样服兵役,一般只会被征召为后勤人员和民兵,除非主动参军,否则是不用上前线的。”
“站在整个国家,或者说艾文达尔贵族的角度上,确实如此,”白树不顾白狐惊恐的叫声,抱着白狐跃上高高的树梢,俯瞰着万亩林田的景色,“但如果可以,你觉得大家是想做贵族还是做农民。”
“这个……”艾丝翠德挠了挠脑袋,回答道:“也许是贵族吧?不过我们好像跑题了,这似乎跟如何证明他们瞒报无关吧。”
“哦,亲爱的艾丝翠德,你都不了解那些农民,又如何能够真正解决这次关系到农民的问题呢?”
艾丝翠德闻言,皱起了眉头,久久没有说话。
她收拾着包裹,离开田野。
白树似乎在引导她去看点什么,做点什么,但至少现在,她还不清楚白树要自己看什么,做什么。
重新披上外套,耷拉着长长的袖子,艾丝翠德朝着下一片田地走去。
————
在农田里忙活了一天的艾丝翠德,再回到农户房间的时候,眨眼间便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当艾丝翠德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男主人拉着板车回来。
“你好呀!”艾丝翠德挥了挥手,“这么早就忙完了吗——起来得真早啊。”
“赚钱嘛,”对方嘿嘿笑着,将木板车靠在墙边,“刚刚去了趟镇里,送了车柴火,听说有大人物要来密云镇,贵族老爷们正高价收购木柴呢!”
“哦?是吗?”艾丝翠德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这你都能知道?”
“我家女儿是老爷家的侍女!”这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农夫露出欣慰的表情,“她可机灵了,听说了消息后,连夜就告诉了我,别人家还在砍柴,我这都送过去啦!”
中年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