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三十五年间,一月初,大雪。
新帝登基,改年号为永和。
“江宰相,江大将军等人通敌叛国,企图对家国不利。陛下降旨,诛九族,即刻斩!!”
寥寥几字,血雨腥风,江家几百口性命,顷刻间消殒。
昏暗的地下牢,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难闻的肉焦味,墙上微弱的烛光无风自动。
“啊!!!”
随着一声惨叫,江月倾最后一根手指头的指甲被宫人连肉拔出!宫女立马拿出碗来,接住手指流出的血。
江月倾呈十字状被绑在架上,她脖子上挂着绳子,赤脚踩在温热的炭火上,感受到脚下那钻心剜骨的疼痛,她能感觉到脚底快被烧熟了。
她不能抬起腿,再怎么疼都只能踩在那炭火上。因为只要一抬腿,脖子上的绳子就会勒紧,她就会被吊死在这里,她还不能就这样死去,她不甘心!
导致全家命殒的人,此刻正得意的站在她面前,满脸戏笑地看着她。
这对狗男女一心利用她,如今一个皇袍加身,顺利称帝。一个庶女翻身,母仪天下!
江月倾瞠目欲裂,若不是挣不开这枷锁,此刻必定要冲过去把他们都杀了!若是眼神能做刀枪,此刻江月倾已经在他们身上刺了数百刀了。
“呀!姐姐……好凶哦!”江月离故意做出一副很害怕的神情,往公冶水芫身上贴。
“阿离别怕,如今她掀不起什么风浪,别又动了胎气,伤到自己的身子。”公冶水芫温柔地安慰着,转头阴狠地看着江月倾。
江月离点点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柔弱模样。一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对着江月倾假惺惺的感激道:“多谢姐姐的慷慨解囊,这孩子是靠着你的指间血,才保的住。”
“呸!!”江月倾用力唾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还感谢她做什么?若不是你上回来看她,你又怎会动了胎气,险些滑胎,用她的血来做药引保胎,也是应当的。”公冶水芫厌弃的看着江月倾,仿佛多看一眼都能让他无比恶心,浑身难受一样。
若不是为了江月离,他才不愿意踏进这地牢半步!
面对他这样的眼神和以往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简直是天差地别。
以前的公冶水芫对她是百般呵护,万般宠溺,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为什么?!”江月倾咬牙切齿地问道。
“为什么?”公冶水芫脸色骤然森冷:“若不是为了得到江宰相和江大将军二人的扶持,你以为朕会娶你?你就是一个寡淡无趣,相貌丑陋,又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以为朕真的会爱你?可笑!”
“朕喜欢的,一直都是阿离,若不是为了朕的计划,你当真以为朕会多瞧你一眼?”
江月倾听到这话登时如遭雷劈,她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人,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心话,她被骗了啊,被这个曾经深爱过,无比信任过的男人,给骗了!
江月倾突然激动起来,发疯道:“公冶水芫!你不是人,你如今拥有的一切,全靠江家扶持!没了我,没了我父亲,没了我叔父,你早就死了。你一爬床奴婢生的贱种!你屁都不是,你……你卸磨杀驴,你杀了我全家,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江月倾一口气骂完,整个人已经虚脱到无力站着,脚下的疼痛让她无比清醒,她被绳子吊着脖子,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公冶水芫听着她的咒骂,并不生气,反而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副模样的江月倾。
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很会算计,要不是她好骗,他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坐上了这梦寐已久的皇位。
如今已经用不到了,留着也是对他的一种威胁。公冶水芫的脸上,越发的得意起来。
“姐姐,你别生气陛下的气了嘛,你要是乖乖的听话,说出江言之一伙人的位置,我们还可以留你个全户呢!好让你下去了,父亲和祖母叔父他们也能认出你来,你们也好团聚!”江月离挑起一缕青丝把玩也着,把这些人的性命说无比轻松,仿佛这些人都与无关一样。
看着江月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登时双目充血,撕心裂肺地大喊:“我父亲也是你的父亲,你把他的死竟这般无所谓,你枉为人子!”
江月离满脸笑意:“父亲?哼!他眼里有我这个庶女吗?从小到大,你是宰相侯府的嫡长女,不管是在外头还是在家里,你处处都能压我一头,凭什么?!他和你能有这样的下场,都是你们活该!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