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让大河回家耐心等候,处理意见书会寄回村里。
大河满怀希望与忐忑,打道回家。刚进村就被村支书逮住,一顿教育——多户村民因祖屋拆(阿弥陀佛和谐)迁款分配事宜,兄弟反目,姐妹互掐,父子成仇,村支书正从中协调,忙得不可开交,大河还要在这个时候去添乱,破坏文明拆(阿弥陀佛和谐)迁村的形象。再况且他从小看着大河长大,对这老实憨厚的苦命娃儿,一向颇为照顾。告御状这事水有多深?天朝人民都知晓。他不想看着这瓜脑壳的黑小子一脑袋扎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大河闷声不吭,任凭指点。等村支书走了,他煮好一锅红薯,背上山去,坐在那祭坛边,光是发呆。
他傻是傻,还是懂的。山神都已经那样说了,那块大石头他即便是躺上去,也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因此只是挨个剥好红薯,就陪在庙前发呆。
及到夜深露凉,腿脚酸痛,他一瘸一拐下了山去。而那黑毛的小畜生领着小姘头钻出来,将已经凉掉的红薯挨个啃了一遍,也不见谁来阻拦。
大山的神灵拢着袍子,也只是坐在庙顶上,对着大河坐过的地方发呆。
大河等了两个月,期间还曾无数次又到省城,询问结果,得到的回复都是正在处理中。
两个多月后一纸红(阿弥陀佛和谐)头文件寄到他家。拆开一看,寥寥几语,瞧着都是人话,却绕来绕去看不明白。他打电话去念给报社的小陈姑娘听了,姑娘解释说,大意是此事是朝廷政(阿弥陀佛和谐)策,不归省城(阿弥陀佛和谐)管,找他们没用。
彼时搬迁队伍已经浩浩荡荡,村中绝大多数人家按照朝廷规划搬往其他城市,只剩下些不满赔偿的还在垂死挣扎,奋力斡旋。景区观光游客数量暴涨不绝,人们没日没夜地扛着长枪大炮一般的摄影摄像器材,赶往大山深处,只为留住大晗山残阳将逝的最后一页。
大河在那每日波涛汹涌的搬迁大浪之中,将秀秀屋里值钱的家具都送给了搬去临县的三舅老俩口,自己带齐所有积蓄,留下狼藉空荡的废屋数间——踏上了往京城的火车。
既然不归省城(阿弥陀佛和谐)管,京城总该有人能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