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挤上车,司机便吆喝着要走了,车子发动时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像头垂死的野兽。~g,g.d!b`o`o`k\.¢n*e_t^
刘南刚找到自己的座位,就被扑面而来的体味熏得皱了皱眉,阿拉伯人身上从小就攒下的那股牛羊肉的膻味真不是盖的,要不是刘南来了一阶段早已适应,恐怕连早上的馄饨都吐了出来。
车厢里塞得满满当当,行李架上堆着鼓鼓囊囊的麻袋,过道上挤着几个没座位的男人,正扯着嗓子用方言争吵。
前排有个戴头巾的老汉正对着车下送别的人吼叫,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后排几个年轻人不知为什么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拍打着座椅靠背。角落里还有个婴儿在哭,母亲一边哄一边不耐烦地咒骂着什么。
刘南揉了揉太阳穴,她没想到阿拉伯人能吵成这样——简直像把整个集市塞进了铁皮车厢里。
她身边坐着个蒙面纱的妇女,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粗布长袍下隐约能看到磨损的布鞋。
女人怀里抱着个褪色的塑料购物袋,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和刘南干净利落的牛仔裤、轻便冲锋衣形成鲜明对比。
车子一个颠簸,刘南的背包不小心碰到了邻座女人的膝盖。对方立刻缩了缩身子,眼神警惕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仿佛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刘南下意识回头,正看到刚才她撞到的老人——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正后方,布满皱纹的脸在晃动的车厢阴影里显得格外苍老。
老人望了望窗外,随即又垂下眼皮,仿佛只是个体力不支的普通旅人。可当刘南转回身时,她分明感觉到后颈有一道视线若有若无地看着她。
刘东是花了三倍的价钱才从一个阿拉伯人手中买到的这张车票。中东靠石油起家,国民都很富裕,但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有穷人的存在。
巴格达离巴士拉有四百公里,以前路况好的时候只要七个小时就能到地方,但这条公路被联军多次轰炸已经千疮百孔,破得不像样子,所以什么时间能到,还是个未知数。
出城的时候当然遇到了盘查,但国民革命军的士兵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草草的上车看了一番就放行了,倒让有些紧张的刘东松了口气。
巴士摇晃的厉害,刘南的心情也忐忑不安,这里毕竟是国外,又是世界上战火最纷乱的地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一热就自告奋勇的接下了深入战区的采访任务。+看·书¢君· ′追′蕞.芯!章·踕^
话已经说出去了,绝对不会退缩的,这是她们老刘家人的秉性。
她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也是家里唯一没有穿军装的人,但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和刘铁山老将军是一样的。
倔犟归倔犟,她还是接受了同事塞给她的匕首。这东西在枪支泛滥的中东地区简直是微不足道,说自保勉强算是个笑话,但是要自杀,还能算是一把利器。
也不怪刘南有最坏的想法,她一个女孩子,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战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一旦遇到蛮不讲理的残兵流匪什么用起强来,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所以这把匕首用来自杀比自保的作用大了一些。
车子开了近三个小时,才在路边的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休息,最主要的是让乘客下车方便方便。
刘南也下了车透透气,现在的气温虽然不高,但车子里依然还是非常闷热,伴随着那股酸臭的膻味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车子停稳后,那几个没有座位的阿拉伯男子也都跳下车,上完厕所后在路边伸着懒腰活动筋骨。他们粗糙的亚麻头巾被汗水浸透,散发出一股混合着烟草和体味的酸臭。
其中蓄着络腮胡的高个子突然用肘捅了捅同伴,几道黏腻的目光齐刷刷刺向正在车尾伸懒腰的刘南。
她挺胸时t恤下摆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瓷白的腰线。男人们喉结滚动着,用方言快速交流着。
“看是最漂亮的蜜桃臀,东方的女人真是漂亮”最年轻的瘦子舔着开裂的嘴唇赞叹道,“裹在牛仔裤里就像两轮满月。“他故意提高音量,引得镇上穿黑袍的女人们纷纷低头加快脚步。
一个裹着褪色紫袍的胖男人突然模仿起刘南挺胸的动作,粗糙的手掌在胸前猥琐地画着弧线。
其他人爆发出一阵沙哑的大笑,黄黑的牙齿间喷出唾沫星子。“外国母马才需要这样展示,“
他看了看车子上女人的黑袍,“哪像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