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刘东一脚踹开了商店的玻璃门。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水,吃的,快"他的声音在店内回荡。店主是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吓得缩在柜台后的床上不敢起来,哆哆嗦嗦地指向货架。^k_a!n¨s\h?u\z¢h¨u-s/h.o,u~.*c′o^m?
刘东动作迅捷,抓起一个袋子横扫货架上的瓶装水、面包饼干和罐头,又扯下几条毯子。临走前,他将身上仅存的几张美金拍在柜台上,钞票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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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分钟,他回到车上,将东西扔到了后座。同时猛打方向盘,将车子一个急转弯拐进另一条小路。远处,隐约传来了警笛声。
刘南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商店,破碎的玻璃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张咧开的嘴,而刘东又不知道惹了多大的麻烦。她突然意识到,从这一刻起,他们已彻底踏上了逃亡之路。
寥志远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引擎声淹没:"向右走7号公路,三公里后有座废弃工厂,那边有一条小路可以出城。"他撕开一包饼干,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仿佛这只是次寻常的郊游。
车窗外,一缕月光刺破云层,将三人紧绷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色。
刘东毫不犹豫地猛打方向盘,轮胎在干燥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几乎横甩着拐上了寥志远指的那条公路。
引擎在黑暗中低吼,车灯依然熄灭,只有仪表盘的微光映在三人紧绷的脸上。刘东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节奏急促,像是在计算每一秒的逃亡时间。
“这条路多久没人走过了?”刘东盯着前方,声音低沉。
寥志远靠在座椅上,目光扫过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淡淡道:“至少两年,这是通往那边工厂的,工厂废弃了,走的人也少了,路况不是很好,得小心。”
话音刚落,车身猛地一颠,右轮碾过一个深坑,刘南差点撞上车窗。她咬牙抓紧扶手,余光瞥见后视镜——远处的城市灯火已经变得模糊,但更远处,几道闪烁的红蓝光正在缓慢移动。
“他们开始封路了。”刘南低声道。
刘东没回答,只是将油门踩得更深。车子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崎岖的路面上颠簸疾驰。路两旁的杂草抽打着车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无数双手在黑暗中试图拽住他们。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横在路中央,像是被人刻意封锁的。刘东咒骂一声,却没有减速的意思。
“撞过去,前面再走两公里就算出城了。”寥志远突然开口,声音十分冷静。
“你对这里很熟?”刘东诧异的问道。
“刚来伊拉克时在这作过工”,寥志远淡淡的说道,吃了些饼干后他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刘东眼神一狠,方向盘攥得更紧,引擎咆哮着冲向栅栏——
“砰!”
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撕裂夜色,栅栏被硬生生撞开,车子剧烈震颤,但速度丝毫未减。后视镜里,断裂的铁栏歪斜地倒在路中央,像一道被撕破的防线。
刘东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可还没等他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螺旋桨声。
三人同时抬头——夜空中,一点微弱的红光正从城市方向逼近。
“美军的直升机”。
“躲起来”,寥志远坐在后面看的真切,急忙喊道,一旦被武装直升机发现,三个人再想逃出生天难上加难。
刘东猛地一打方向盘,轮胎在公路上剧烈摩擦,车身几乎侧滑着冲下公路,一头扎进路旁茂密的骆驼刺丛中。
尖锐的荆棘刮擦着车门和底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红柳的枝条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挡风玻璃。
“再往里!”寥志远压低声音,眼神死死盯着天空那一束红点。
刘东咬紧牙关,油门一轰,车子硬生生碾过一丛一人高的骆驼刺,底盘被刮得火星四溅。最终,整辆车彻底陷进了灌木深处,茂密的荆棘和红柳枝交错缠绕,像一张天然的伪装网,将车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三人压抑的呼吸声。螺旋桨的轰鸣越来越近,刺眼的探照灯光束在荒野上扫射,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割开黑暗。刘南的手指死死攥住挎包,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破耳膜。
光束掠过他们藏身的灌木丛,刺目的白光透过枝叶缝隙,在车内投下几缕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