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掩那份苍老。他闻言,浑浊的眼睛抬了抬,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清净了?哼,不是不闹,是有人把火暂时按住了!”他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温开水,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
“按住了?谁按的?”胡玉生有些茫然。
“刘超英的‘四大班子分包到人’!”胡延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也有一丝对刘超英这招棋的复杂感受,“那三十个闹得最凶的,名单分到了县里四大班子的领导头上,一人至少包一个!谁的人,谁去安抚,谁去解决!你想想,王有才原来是供销社的,当初进石油公司,走的是谁的线?还不是我!昨天工作组直接把他推给我了!我去供销社家属院找他谈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暂时消停了!”
胡玉生自然是认识这个王有才,脑海里回忆起这人在自己面前鞍前马后的老实模样。
胡玉生道:“爸,这个王有才是个老实人。”
胡延坤抬头看了一眼胡玉生,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老实人,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是老实人啊?我又拿了五千块钱退给他,他才不闹的。”
胡玉生听完之后,马上坐直了,满脸不甘的道:“爸,你怎么又给钱?我都说了,这安置费不是我收的,我在安置费上才挣了多少钱?”
胡延坤拨开了一个橘子,递到半空,又将橘子放在床头柜上,说道:“都什么时候了,按平一个是一个吧。咋说人家也是把钱给了你,现在喊你到纪委反贪局说明情况,你能说的清楚,你敢说清楚。”
胡玉生道:“爸,这事,窝囊啊!”
胡延坤喘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其他那些刺头也一样!田利民是刘进京提拔的,他塞进来的那几个,就归刘进京负责!焦杨他爸焦进岗还在人大躺着,但焦杨作为组织部长,也得去给他爸当年打招呼安排的人做工作!曹伟兵他爹曹老县长留下的关系户,自然归曹伟兵……县城就这么大,有头有脸的领导就那么些,谁打的招呼,谁塞的人,工作组只要稍微一摸排,就能推个八九不离十!现在,谁的人再闹,就是打谁的脸!哪个领导还敢让自己的‘责任田’再跳出来点火?那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吗?”
胡玉生听着父亲的解释,恍然大悟,随即又涌起一阵无力感:“原来是这样……可这……这不是把矛盾都压到领导头上了吗?刘超英这招……”
“这招狠啊!”胡延坤打断他,眼神锐利起来,“把火种分散给各个山头,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灭火,至少先把表面上的‘稳定’维持住,让省石油公司能顺利签字划转!但是玉生啊,这火是暂时压住了,根子还在!核心就是钱!那七十万安置费窟窿!只要钱一天退不回去,这火随时可能复燃,而且烧得更旺!”
话题瞬间又回到了最致命的要害上。萝拉暁税 无错内容胡玉生脸上的那点轻松瞬间消失,眼神再次变得慌乱:“钱……钱……”
“薛红你又联系没有?!”想到这里,胡延坤就来气,胡延坤猛地盯着儿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焦虑,“你那个薛红呢?!联系上了吗?!钱呢?!”
胡玉生身体一颤,下意识地躲开父亲的目光,声音微弱:“还……还没联系上……大哥大一直关机……我已经喊我省城的朋友去找了,家里没人,电话也没人接,估计是躲到他姑家里去了,我腿好之后,就去省城……”
“恐怕你的腿还没好,吕振山就把你卖了。”
胡玉生带着一份执着说道:“要招早招了,这说明吕振山还是抗的住!”
扛个屁,感谢泰峰吧,他一直给县里施压,如果不是他这个老糊涂,县里有所忌惮,真动起手来,没有人能扛住。我猜,迫于现在泰峰他们的压力,公安机关就没正经去问,这是在等翻年之后的两会啊,有些人是怕招出来,牵扯太多,影响稳定,更影响转正啊。
胡玉生想着自己和薛红的关系,不应该会出卖自己,就道:“吕振山我不敢保证,但是薛红我一定能保证。”
蠢货!蠢货啊!”胡延坤再也压不住火气,巴掌拍在床沿上,震得胡玉生吊着的输液瓶都晃了晃,“到现在还抱什么幻想?!她跑了!带着钱跑了!你这个蠢货,连个女人都拴不住,上百万的钱就敢让她攥着?!”
“爸!不会的!”胡玉生挣扎着反驳,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希冀,“她……她可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