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颤抖,“我这次去东洪,不是去添乱!不是去给县里找麻烦!我是……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是为老黄县长讨个公道!为咱们东洪的老规矩、老感情讨个说法啊!”
他语速很快,仿佛生怕被打断:“钟书记!老黄县长,您也认识!为东洪工作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尸骨未寒啊!县里是怎么对待他家人的?他那个小姨子李爱芬,当初进县一中当老师,那是经过县里批准,有正规手续的!是组织上对老同志家属的关怀!是历史形成的安排!可现在倒好,县委政府他们搞什么‘清理在编不在岗’,搞什么民办教师摸底重考,二话不说就把人开除了!这叫什么?这叫过河拆桥!叫卸磨杀驴!叫寒了所有老同志的心!”
李泰峰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更可气的是,他们一边开除李爱芬,一边又安排老黄的亲闺女黄晓娟去考教师!还让她考上了!是,黄晓娟是直系亲属,照顾她没错!但为什么就不能两个都照顾?为什么非要开除一个,照顾一个?这不是人为制造矛盾吗?这不是在挑拨人家家庭关系吗?老黄县长在九泉之下能安息吗?钟书记,您说,县里这种做法,讲不讲道理?讲不讲感情?讲不讲历史?!我趁着去东洪调研的机会,讲几句公道话,说该照顾李爱芬,这也应该没身材错。′<幻@想±-?姬e (?{无?错[内\?%容±¢”
李泰峰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钟毅,仿佛在等待一个能为他“主持公道”的裁决。
钟毅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直到李泰峰说完,他才拿起了桌上的材料,看着刚刚方建勇随手画的人物关系简图,分清楚了这个叫李爱芬的是黄志行老同志二婚妻子的妹妹。这才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李泰峰心上:
“泰峰同志,”钟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觉得,是该照顾小姨子,还是该照顾女儿啊?”
李泰峰被这直白的问题问得一怔,下意识地辩解:“钟书记,我不是说只能照顾一个!我的意思是……县里完全可以两个都照顾!李爱芬已经在岗那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黄晓娟又是直系亲属,都符合政策嘛!何必非要搞对立?这不是激化矛盾吗?”
“两个都照顾?”钟毅的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冷峭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泰峰同志,这就是你所谓的‘公道’?‘感情’?‘历史’?”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深沉的失望和严厉的质问:“那我问你!东洪县还有多少像李爱芬这样,靠着各种关系、各种‘历史原因’、各种‘特殊照顾’进入教师队伍,却长期不在岗、不履职的人?是不是都要‘照顾’?都要保留?是不是每个为东洪工作过的老同志,他们的‘小姨子’、‘小舅子’、‘七大姑八大姨’,都要安排进编制里吃财政饭?都要享受‘特殊照顾’?这就是你理解的‘讲感情’?‘讲历史’?!”
钟毅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直视着李泰峰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市委已经了解了详细情况!李爱芬这个人,长期旷工,目无组织纪律,心思根本不在教学上!这样的人,配得上‘人民教师’这个称号吗?县里清理的也不止她一个人,其他同志重新考试,有的又考上了,这个李爱芬为什么不重新参加考试。泰峰啊,我现在怀疑,你当初是不是搞了一批文盲当教师啊。
李泰峰一脸尴尬的道:“钟书记,文盲肯定不可能嘛。县里当初是提了要求的,只是标准降低了。”
“降低了?降低到不分青红皂白了,降低到连直系亲属都分不清了?把名额一分,想照顾谁照顾谁,泰峰,糊涂啊,我看就算是有人把名额卖了,你是不是都不清楚?东洪石油公司机关超编严重,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钟书记无奈的看了李泰峰一眼,继续说道:“县里不是针对谁,是严肃人事纪律,维护教育公平!是必须做的!而且,县里也没有一棍子打死,给了她重新参加考试的机会!是她自己拒绝考试,目无组织纪律!是她自己放弃了机会!反而到处串联,无理取闹,甚至发展到暴力抗法,殴打县里的干部!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嗯?!”
李泰峰被钟毅连珠炮般的质问轰得头晕目眩,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李爱芬被打的事:“可是……钟书记,公安机关那边……市政法委已经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们在带李爱芬回去的路上,在车里打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