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够兄弟!这份情,我李勃记一辈子!”
“记一辈子?”胡玉生眼中的嘲讽更浓,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愤怒和委屈,“你们现在跑来干什么?觉得我胡玉生现在躺在病床上,带着这玩意儿,”
李勃看了一眼吕连群,吕连群很快意会,就说道,这样啊,这样,这次的关键,我看县委就是要钱,我合计着你们兄弟商量商量,咱们拿出七十万,把钱退了我相信还有机会。
胡玉生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眼睛因为激动死死瞪着李勃:“李局长、吕主任啊!你们来找我要钱?!我替大家扛了多少事?!你现在倒好,县里逼你,你们就转过头来逼我?!我告诉你,钱!没有!一分都没有!全被薛红那个贱人卷跑了!你去找她要!去阴曹地府找她要吧!”
“薛红……卷跑了?!”李勃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胡玉生手里可能还攥着的“救命钱”,竟然也化为了泡影!巨大的绝望和恐惧瞬间攫攫住了他,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可能?!那么多钱……她……她一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胡玉生眼中是彻底的疯狂和破罐子破摔的痛快,“她比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儿有种多了!知道要完蛋,卷了钱就跑!我现在除了这条烂命,什么都没有!要钱没有,要命……你们有本事让田嘉明现在就来枪毙我!”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胡玉生粗重的喘息声和李勃失魂落魄的抽气声交织在一起。吕连群站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看着胡玉生状若疯虎的样子和李勃面如死灰的绝望,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寒意。
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椅子上的胡延坤,此刻缓缓站起身。他走到病床边,枯瘦的手轻轻按在儿子剧烈起伏的胸口,浑浊的老眼扫过李勃的脸,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最后通牒般的决绝:
“好了,玉生,少说两句。气大伤身。”他安抚了一下儿子,目光转向失魂落魄的李勃,眼神锐利,“李勃同志,玉生的话,你也听到了。钱,确实被薛红卷走了。我们胡家,现在也是山穷水尽,自顾不暇。”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县里给你的最后通牒,期限就在今天。退钱,或者进班房。这路,是你自己选的,也是被逼到这一步的。我们理解你的难处,但我们现在,真的无能为力。”
胡延坤的目光变得异常深邃,紧紧锁住李勃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不过,李勃啊,这钱……到了哪里,你是清楚的嘛,何必又来找玉生?”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玉生是经手人,但他也只是个‘过路财神’!钱从哪里来?最终又流到哪里去?你心里应该有数!当初是谁给你递的条子?是谁让你开的绿灯?是谁让你对那些不合规的‘手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是谁……拿走了大头?”
胡延坤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捅开了李勃心中那扇一直不敢触碰的、布满蛛网的门!那些模糊的暗示、那些讳莫如深的交易、那些被刻意遗忘的“上家”……瞬间清晰起来!
“这钱……”胡延坤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提醒和最后的指引,“你要真想活命,真想填上这个窟窿……光盯着玉生,没用!你得去找……找真正能拿出这笔钱的人!找当初让你收钱、让你办事、拿走了最大好处的那个人!”
看李勃一脸无奈,胡延坤心里倒是觉得狡兔三窟,好在吕振山只知道一部分私囤的油,只要胡玉生囤的油不被全查,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就故作深沉的道:“不过,现在看来,退钱是人财两空,不退,舍人不舍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