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燕京长大,怎么会对蒙古民歌这么痴迷,还组建了乐队,把蒙古民歌和摇滚融合得这么有特色。”
伊力奇听到这个问题,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像是有千言万语在心底涌动,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余欢清楚,这位杭盖乐队的队长伊力奇,虽然普通话很流利,但其实有些不善言辞。一般需要发言的场合,都是让主唱胡日查上去说的。胡日查虽然普通话很蹩脚,讲得磕磕绊绊,但却很爱讲话……余欢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顺势接过了话茬。“像很多民歌,都有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传承,不管时代如何发展,一些音乐就是有这种魅力,可以不断地被传唱下来,都是被时间冲刷之后所留下的金子。“伊力奇能把这些散落的金子,悉心收集起来,用现代的音乐形式重新包装,让蒙古族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民歌走出草原,能让这些在草原上流传了千百年的声音,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回响,这本身就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胡记言听得入神,不住点头。待余欢话音落下,不禁笑吟吟地插了一嘴:“小余,你之前那句话也说得好啊!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茹姐附和道:“不愧是领导哥啊!这一番话,逻辑清晰,见解深刻,说话就是有水平!”伊力奇再次听到‘领导哥’这个字眼,心中虽泛起疑惑,但他并未多做纠结,只是腼腆一笑,顺着余欢的话,真诚地开口说道。 “余老师说的太对了!我从小在燕京长大,那时候身边接触的大多都是流行音乐和摇滚乐,可我每次回老家的时候,听到长调跟马头琴,心里就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我就想着,要是能把这些承载着草原灵魂的民族音乐,和现代摇滚结合起来,说不定能让更多人领略到蒙古民歌的魅力。”余欢微微颔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你们还是挺了不起的,虽说在国内,知道你们乐队的人不多,但却有去世界各地演出,并且还在国外打出了一些名气,可以说墙里开墙外香了。”伊力奇听闻余欢对乐队的情况如此之了解,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位y先生,恐怕真的是贵人!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中满是真诚地说道:“余老师,这次能参与《我是歌者》,又能与您和梁老师这样的音乐大咖合作,对我们乐队来说,真的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余欢粲然一笑说道:“那还等什么呢现在想必大家都饿了,我们先从头到尾过一遍,就去吃饭!”“好!”伊力奇点头如捣蒜。各就各位,一切准备就绪。林有容亭亭玉立在杭盖乐队成员们的正前方,微微低头,双眸专注地凝视手中的谱子。这首《乌兰巴托的夜》,其分段式结构于她而言早已烂熟于心。起始以舒缓的流行唱法开头,随后渐渐将情绪层层推进,切换为高亢激昂的藏腔与充满力量的摇滚。林有容拥有丰富的舞台演出经验,此刻的她,内心平静如水,只静静等待着前奏。而余欢则带着梁翘泊、胡记言及茹姐站在一旁,满怀期待地等待排演拉开帷幕。杭盖乐队的一大特色,便是成员们皆为多面手,能担当主唱重任的不止一人,擅长呼麦这门技艺的也大有人在,更别说种类繁多的器乐了。率先奏响的是义拉拉塔,抱着吉他,手指在琴弦上灵动地拨弄,弹出舒缓的前奏。这练习室仿佛自带混响效果,使得吉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空气中跳跃,丝丝入扣地钻进众人的耳朵里。林有容听到吉他的旋律,脚尖轻轻点地。随后微微仰起头,以流行唱法开口,精准地卡进拍子,吟唱起来。“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我用沉默告诉你我醉了酒”“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连风都听不到听不到”歌声纯净而澄澈,毫无杂质,在练习室里悠悠回荡。旁听的四人,霎时沉浸在这歌声所营造的悠远意境里。随着接下来“飘向天边的云你慢些走”这一句,巴图巴根的手指搭上马头琴,微微眯起双眼,身子随自己拉响的旋律轻轻摇晃。“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连云都不知道不知道”林有容的吟唱告一段落,她下意识地转头,目光朝旁听的四人望去。只见茹姐朝她高高竖起大拇指,瞪大了眼睛,满是毫不掩饰的惊叹与赞赏。余欢瞅见老婆大人看了过来,正准备也给她打call,却听到呼麦及长调一前一后地交迭着,在练习室里悠悠响起。低沉而富有质感的呼麦,一股接着一股地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