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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再一次她失去了家。
这五年的时间对她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她的芸姐儿。
或许以前她真的是把张清元当家人的,可或许是和他在一起失望的太久了,她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新婚燕尔的时候她或许还是期盼了一下她爹和娘之间的那种深情,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她夫君在书房里呆的时间超过大半。再后来她怀孕,他顺理陈章的搬去书房住。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婆婆使唤小丫头去晚上去书房的呢?
大概是从他爹没了以后,那时候她心里难受,也就不在意他的小动作了,原本以为不过是一盏妾室茶,她蒙头闭眼一辈子就这么过了算了。
谁成想,他娘俩竟是要她腾位置。
当时哭是真的难过,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然这么狠。
可真回了家,她心里虽然抱歉给家里添麻烦了,可未尝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想法。
她知道这不对。
可张清元这个人她还算了解。
他要做成的事情一定能做成。
他既然要赶她走,她一定就没了后路。
嫁与他家这五年,她从一个一点庶务都不懂的小姑娘,成长为对物价了如指掌的后宅夫人,抠出来的每一点银子都用在他张家人身上了。
她省吃俭用,衣服只给自己做了两三套出门应酬用的,平日里在家穿的都还是几年前的旧衣。
若不是那天回来的路上哥哥问起,她都忘了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姑娘时的。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大泡,她把水刮旁边的大锅里,从这边引火过去加了几根柴火保着温。
加水、淘米,继续添柴煮粥。
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出来,像是要把这些年的郁气吐个干净。
望着不断扑腾的火苗,心里虽然还是难受,可她觉得张清元这个人,她应该可以放下了。
她这个人看起来表面上绵软不善言语,可心里面门清。
她对人好是有底线的,初始对他有期待,所以为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她学着像年幼时母亲对父亲那样,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她在安排。后来发现他也不会像父亲那样和她母亲那样什么话都说呀。
有了孩子后,孩子占据了她大部分心神,她知道,不用应付她,他很自在。
后来她就在想,把他当亲人看待吧,距离把握好尺度,他们就还是一家人。
没想到最后亲人也没做到。
既然如此,她能给的都给了,他不要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现在,虽然有分割撕裂的痛,可反过来想想,对他们来说,她和女儿的分割,说不定是喜事。
她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她依赖张家过活,最后打算落空了。
没关系,人总是要活着的。
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伴随着纷乱的思绪,外面天光大亮。
听着房里的动静,她动作迅速的准备好了两样小菜,锅里的粥好了。
可以吃早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