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尴尬的恨不得一头扎进土里再不出来的乔双儿相比,邱白这会儿也并不好受。
他看着坐下的乔双儿起身时就知道她是来干嘛的。
其实从路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乔双儿这个小娘子是个很自立的人,她不是很愿意麻烦人,尤其这个人是他。
他心里大概是猜测她想与他避嫌的。
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他邱白虽然在军中官职不大,可在正定县城里喜欢他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那也是多了去了。
以前和兄弟们外出,见着那些女子想尽办法的接近他他就觉得烦。
严格说来,是个女的他都觉得烦。
当然,这其中要除了他老娘。
以前兄弟们取笑他取笑的狠了他是真的烦他这张脸。
与北方汉子的粗犷完全不同,北边的风沙这么大,也没把他这张小白脸吹成个小黑脸。
军营里为此羡慕他的人不少。
没办法,同样是大伙儿一起出去,他跟前围的女人就是要比别人多些,赶都赶不走。
为此他特别烦。
他觉得女人就是麻烦,没看他上司多威武雄壮一男人,看见自家老妻,被训的跟孙子似的。
他去劝,他还说他不懂。
他有什么不懂的,女人不就是那回事儿吗?!
他反正不喜欢女人,婆婆妈妈、唧唧歪歪、哭哭啼啼,看上去哪哪都烦。
女人只会影响他杀敌的速度。
所以向来是他嫌弃别人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对他避如蛇蝎了?
可他又十分稀罕乔双儿脸上没了惯常的平静,一脸急切的模样,更欢喜的是她的急切都是因为他。
这样想多少有些不正常了他心里知道。
可是她一靠近他,平日里被弟兄们称赞聪明的脑瓜子这会儿根本就转不动了。
他只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传来,他心跳的有些厉害。
偏她还在她怀里胡乱的动着,急忙了还准备拿手去生拽头发了。
他这才喝止了她。
她似乎有些怕他,他让别动就真的不动了。
从他的角度看去,只看得她一侧得脸颊上满目得红晕,在晚间灯火得映衬下,别是一番风情。
他紧了紧喉咙没敢再看。
芸姐儿已经被抱走了,他也不敢动了,怕扯痛她。
那边的林婶儿接过芸姐儿,姊妹两个又开始聊了起来,而林忠趁次机会下去搬运自家带来的礼物去了。
此时堂上仿佛分隔成两方天地。
上首聊的热烈,下面的这里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
其实也不是遗忘,是大家看出来了双儿的羞窘,故意不去注意罢了。
没了众人的打量,邱白虽然心跳如雷,却也装作无事的样子解起了头发。
乔双儿觉得这一刻实在是太漫长了,她不确定面前的人都在做什么,只知道从芸姐儿被抱开了以后,气氛更加尴尬了。
她只想快点结束,哪怕用剪刀剪了也行呐!
一时又后悔起自己为何今天偏偏把头发披散着?她就该挽成髻、最好用布巾包起来.....
乔双儿的懊恼邱白此刻完全感受不到。
他现在全副心神都在那一缕头发上。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笨手笨脚的人,可这会儿他用自己粗砺的手指去解那一簇黑发,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笨拙。
他从来不知道女子的发会软成这样,怕解的太快又怕弄痛了她。
可以说前二十五年的生涯从来没这一刻这么心思复杂过。
他尽量小心的、温柔的把那一缕头发从自己腰带上解了下来。
等他终于带点遗憾的说好了的时候,乔双儿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下一秒就见她标准的给上面的两位行了个晚辈礼,并且从林婶手里接过芸姐儿解释说自己要去哄孩子睡觉了,可以先失陪一下吗?
其他人:......
芸姐儿:???
还是长辈仁义,邱夫人子直接招呼外面的使女给乔双儿带路去准备好的房间去了。
等乔双儿带着芸姐儿出了房门,邱白也赶紧告退了。
他需要冷静冷静,随口禀告自家老娘去帮堂哥安置就出了房门。
目送着孩子们都走了,姊妹两个才细细的问起来对方这些年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