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朗气得全身发颤,目眦欲裂,双眼赤红。
宁无忧微微眯了眯眼,冷冷一笑,“本王怎么不知道,这御林军之中,还有这样的说法?”
军人的归属感及其的强烈,又对自己曾经的将军及其的追崇敬仰,武子俊与宋奎英分别在顾明朗和宁无忧身边当过兵,心头效忠的对象不同,两人之间的矛盾,一旦升级,便会成为两个领导之间的矛盾。
武子俊脸色涨得绯红,“我……我也只是一时糊涂……”他胆怯惶恐地看了看顾明朗,说道:“我当时不过就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谁知他就倒地不起了。”
“他说的可是真的?”木梓衿问周铁蛋。
周铁蛋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是真的,虽然他们动了手,可根本就不至于打死人啊,宋统领,突然就倒了……”
“你们在与宋统领争吵之前,可发现宋统领有什么异常?”木梓衿又问道。
☆、廉颇老矣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又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宁无忧面色微冷,淡淡看了眼李广田,又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吧。御林军军规甚严,军规如铁,军令如山,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命令。如今你们的大将军是顾将军,本王不管你们曾经跟过谁,曾经在哪个军中效过力,如今在御林军之中犯了军条,该怎么办,你们心里清楚。”
几个人立刻被人带了出去。
宁无忧淡淡地看了顾明朗一眼,勾唇笑了笑,“顾将军,看来这御林军,还得你多花些功夫了。”
顾明朗脸色微沉,只是略微苦笑,八年沙场,马革裹尸、铁马冰河,率领过千军万马,从一个小小的武侯到将军,虽然吃过无数的苦,可却从来没有如今天这样挫败过。
雄心壮志,凌云抱负,似乎到了这京城风雨诡谲之中,都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他目光如铁,说道:“楚王殿下放下,对付几个不听话的小兵,本将有的是办法。”
“本王也相信你治军有方,定会让御林军心服口服。”宁无忧轻声说道,随后又对木梓衿说道:“走吧,”又对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交代了几句,便一同出了右卫。
几人刚出右卫,却见一蓝衣缎子的宦官站在不远处,正躬身等候着。
“那不是皇上的贴身宦官吗?”宁浚一眼就认出来了,“怎么到这里来了?”
宁无忧与顾明朗立刻走了过去,那宦官也立刻躬身迎了上来,“奴婢见过楚王殿下、贤王殿下,见过顾将军。”
“肖总管,你怎么会来这里?”宁浚问道。
“回贤王殿下的话,陛下听闻御林军出了事,让奴婢过来看看,顺道让顾将军回去问问情况。”
“那好,我这就去见陛下。”顾明朗说道,与木梓衿等人告别之后,随那宦官一同离去。
日影灼灼,将地面屋宇房檐的影子映得峭楞嶙峋,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旖旎风光,木梓衿看着顾明朗随总管宦官离去,才慢慢地随着宁无忧上了马车。
不知为何,脑海之中,总浮现起刚才顾明朗的背影,明晃晃的日光之下,他的背影笔挺英姿,可总有那么几分寂寥,明明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如今混入这京城风云之中,颇有几分“廉颇老矣”的迟暮之感。
“愣着干什么?”宁无忧的声音忽而从头顶落下来,她微微一抬头,耀眼的大片阳光被一道挺拔的身躯遮住,微微泛酸的眼眸映入的,是清姿卓越的身影,他的身后是束束金光,在他的柔软常服之上镀上一层华丽的光晕。
难怪世人常说,楚王风流,天下无双。
只是一个简单的举动,便让人难以移开眼睛,却又不敢直视。
她立刻低头,不知是被他身上的光晕晃的,还是被他身后刺眼的阳光所晃的。
钻进马车之中,她又坐在平时坐的那个位置上。以往那个位置没有任何装饰或者软垫,由于她乘坐的次数多了,车夫很是体贴地为她加了一个软垫,坐上去很是舒服,也不用担心马车颠簸。
宁浚的马车辚辚而行,慢慢远去之后,宁无忧才吩咐车夫说道:“回王府。”
她放下车帘,用手扇了扇风,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用眼睛小心翼翼地瞟着他。若是换做以前,自己这样不讲究的动作和习惯,定是要遭到他的鄙夷和嫌恶的。对于他来说,擦汗一定要用干净柔软的丝绢,而不是用袖子,扇风也一定要用丝帛的扇子或者折扇,而不是她这样,很不雅观的用手扇风。
似乎是听到他轻轻地叹了叹气,有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