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大悟,可又百思不得其解,喃喃地说道:“我得知琛儿死时,也是愤恨不已,恨不得立刻抓出凶手。所以我才第一时间让你来给他验尸。可是,那日你走之后,我父亲将我单独叫了去,对我说了他的想法,他所说的,正是你刚才对我说的。”
他深吸一口气,颓然又苦闷,“所以,他劝我不要再追究琛儿死亡的原因,能放下就放下。我虽然不甘心,但是想到若是查出真相,那对于我兄长来说,会是更大的打击。所以,我才没让你查下去。”
“这就是了。”木梓衿点点头,“这样一来,真正的凶手,就可以高枕无忧,逍遥法外了。”
“那么这么说,这并不是顾家家宅内斗?”他双眼一亮,又充满怒火和恨意,“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木梓衿一边走,一边避开大街上的人流,又从一个小摊贩上买了几个包子,用油纸包着,边走边吃,还递给顾明朗一个。顾明朗愣了愣,接了过去咬了一口,问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别急啊。”木梓衿咬了一口包子,薄薄的皮儿,丰满多汁的馅儿,鲜嫩的羊肉混着细细的猪肉,一口下去满嘴的香甜,葱花儿的滋味更是在口中绽开,她看了看手中的包子,软白软白,十八个褶子如花瓣儿一样。
“其实你说这不是家宅内斗,也不全对,若是有人被凶手利用,当了替罪羊,也未可知。”她将包子吞了下去,说道。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背后的凶手居心之可怕,简直该死!他为什么要杀了琛儿?”
“所以,”她将包子用油纸包起来,问道:“将军可知,顾小少爷平时可有什么仇家?可曾与什么人结下冤仇?”
“这个……”顾明朗蹙眉,又摇头,“我常年在西北,对他了解甚少。”
顾允琛在京城混迹那么就,名声又那么不好,甚至纨绔卑劣到去公然抢人家老婆的地步,这仇家肯定是不少。单是柳儿的丈夫就是有嫌疑的。
她咬了咬唇,又问道:“那么,也许是他父亲有什么仇家,所谓,父债子偿,如今顾名城已经入狱,那仇人无法找他报仇,便找到他儿子顾小少爷头上了。”
顾明朗全身一颤,神色茫然又惊痛,他神色滞了滞,“如果真是这样,那嫌疑人也太多了。”
她叹口气,将包子收起来。
“红线,我恳请你,务必找到真凶,查出真相!”顾明朗正色肃然地看着她,“他日若是你有需要,我一定义不容辞!”
她笑了笑,漫不经心,“将军客气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脸色微微泛红,在西北风沙吹蚀的脸上,黝黑的健康肤色,那淡淡的红晕有些难以发觉。可听到她的话,他的眼神又是微微一暗。
“将军若没别的事情忙,不妨随我去一趟回春堂。”她说道,“我想去回春堂问问情况,正好将军若是一起去的话,我会方便很多。”
“无妨。”他点点头,“我随你一起去就是了。”
回春堂一如往常一般,生日兴隆,正堂内的人络绎不绝。看病的、抓药的、进货的……人声鼎沸,热闹喧嚣。
回春堂正堂中央,按照惯例,还设置了一顶香炉,香炉内燃烧着炭火。这香炉不是用来熏香熬药的,也不是用来取暖熏药材的,而是用来烧药材的!
据说,这是回春堂的招牌良心。回春堂自开堂以来,便有规定,绝对不卖假药劣质药,若是有客人发现自己买了假药或者劣质的药,只管将药拿到这回春堂的正堂之上来,当着众人的面将药材扔进火炉中焚烧了!
这招牌一打出去,回春堂的名声顿时就响亮了。而至今为止,也没有出现过有客人来焚烧药材的事迹。故而,回春堂的名誉更是得到满京城人的赞誉。因此才得以成为皇家的供药商。
进入回春堂,并没有直接去柜台找掌柜或者小厮,而是随着顾明朗穿过正堂,往后院之中走。后院除了是储存药材的仓库与晾晒药材的庭院之外,还有专门供回春堂的药师与郎中住宿或者休憩的地方。
接待的小厮见到是顾明朗,立刻堆起笑脸迎了上来,立刻让人奉茶。
“回春堂的生意这么好,想来堂内的人也不少吧?”木梓衿端着茶,喝了一口,冲淡了口中残留的包子味儿。再轻轻抿了抿,她虽然不懂茶,但是闻着这茶的香味,也知道这是好茶,能在回春堂喝到这么好的茶,应该是沾了顾明朗的光了。
“回姑娘的话,”那小厮活络得很,见她与顾明朗的关系似乎不一般,便很是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