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未说完,但刘蕖已然明了,她伤心欲绝,脸色苍白如纸,却强自撑着,僵硬着脊梁坐在凳子上,全身颤栗,几乎再也说不出话来。
“其实,除了几人共同的平藩经历能让我猜测凶手是云南王旧部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木梓衿转身,看向皇帝,说道。
“什么原因?”皇帝沉声问道。
“是毒,”她深吸一口气,“那毒是九大剧毒之一——雷公藤。”
“为何?”皇帝问。
“因为这种毒,一般长在南方,尤其以云南之地最多。”她抿了抿唇,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楚王殿下在南下平定云南王时,也见过这种毒药。”
“原来如此。”皇帝微微点头,神色变得冷厉,越发的严肃,“那凶手,是如何下的毒?”
“下毒的办法很是狡猾,我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死者是中了雷公藤的毒,但是却一直想不通那些人到底是如何中的毒。毒随血液,沉寂到人体的指甲之中,而且让人一朝暴毙,神不知鬼不觉,那么就是慢性毒,或者,每次中毒的量及其的小。能够长期下毒,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那你后来又是如何知晓下毒的办法的?”皇帝一脸的疑惑,迫不及待地问道。
“皇上,请允许我拿一样东西上来。”
皇帝点头,木梓衿立即转身走向宁无忧,从他身后的凳子下拿出一个包裹,她又走回大堂之中,慢慢地将包裹打开。
堂上众人纷纷全神贯注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见那包裹打开,其中不过一块绣纹华美精致的枕套,那枕套颇为精致,其上兰花栩栩如生,葳蕤皎皎,繁丽清雅,更难得的是,那绣竟是双面!正面锦绣兰花皎洁,背面也是一幅秀美高洁的兰花。
难得的是,绣花精美,却难以绣出花朵的气节。那枕套上的兰花,朵朵高洁清雅,皎若明月,清雅之中,带着清洁的贵雅。
众人惊叹不已,有的人甚至蹙眉,低声细语。
“我想,这种绣面在此堂上的人或许见过。”木梓衿将那枕套展开,让人看清楚。
“正是。”一位官员点头,“京中能有次绣技的人不多。我家夫人曾出高价让人绣过一幅屏风。那屏风,如今还在家中摆着呢。”
木梓衿点了点头,将枕套又重新放回包裹之中,“大家看这枕套,虽说华美精贵,且双面绣,珍贵异常,但殊不知,这绣画之中,藏有剧毒。”
“什么?”那官员脸色一变,堂上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变色,“你、你所言当真?我们家中也有这样的绣画,那么我们家人,岂不是早已中毒?”
“几位大人别慌。”木梓衿不由得觉得好笑,但暗自镇静,“若是大人家中的屏风真的有毒,此时你也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若是不放心,可让太医检查一下。”
几个官员虽然镇定下来,但依旧心有余悸。
“绣这枕套的人是谁?”有人厉声问。
这一问,便让所有的人同时愤恨起来,木梓衿略微蹙眉,不由想起昨夜红鸾帐暖,芍药坐在红火床榻上的模样。
她还未曾开口,大理寺卿欧阳炳已经快速地让人将芍药带了上来。“皇上,这便是京城之中最出名绣技最好的绣女,芍药,那些精美的绣品,便都出自于她之手。”
芍药端正站在正堂之中,一身火红如霞的嫁衣早已换做一身灰色破旧的囚服,可那清丽精致的面容,秀丽婉约。长发不乱,绾作妇人发髻,发间未戴任何饰品。
“跪下!”大理寺卿说道,木梓衿立即转身,看了看芍药,对她轻轻地摇头。
芍药微微抿了抿唇,抬眼之间,目光似落在皇帝身上,眼神变得冷厉冤屈,她只愣了愣,便弯膝跪地,弯身跪拜。
“芍药,你可认罪?”大理寺卿冷声问道。
芍药起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木梓衿心有不忍,连忙岔开了话,“皇上,她便是前不久,在京城之中有一定名气的绣娘,许多豪门世家都喜欢让她织绣等东西,而正是这样,她才有机会,将藏了毒的枕套等物品,混入金都尉等人所用物品之中,从而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无法察觉。”
“你可认罪?”大理寺卿看向芍药,问道。
芍药不过淡淡一笑,“民女认罪。”她抬眼间,脸色一片决然,但目光却不知空洞地看向何处,“的确是民女将藏有剧毒的枕套送入几位大人的家中,几个大人长期接触那无色无味的剧毒,毒性通过皮肤的接触和呼吸,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