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在他手中轻轻地颤抖,几乎要被捏碎。胸口好似要炸开撕裂一般,却只能强自忍受,无法自抑。
“既然今后不能在一起喝酒了,那喝茶也是可以的吧?”宁无忧却淡然一笑,明湛的双眸闪过冰凉的诡谲与狡黠。
顾明朗顿觉得胸口狠狠地一梗,心头的灼热滚烫与愤懑,似瞬间被一盆冰水给浇灭了,他沉痛无法自抑,而他却依旧依然自若,气定神闲,这让他觉得,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我说的话难道你不明白?今后别说是喝酒,喝茶也不行了!”他握紧拳头,猛地一拳捶在桌上!
宁无忧端起茶杯,放在他身前,自己独饮,“那你想喝什么?”
“……”顾明朗目眦欲裂,咬了咬牙之后,轻叹口气,“宁无忧,你我都明白,你何必装糊涂?”他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住胸口的灼热,轻声说道:“你非要逼我说吗?”
宁无忧放下茶杯,看向窗外,窗外街道之上,挡住水渠的柳树高大笔直,丝丝叶绦随风摇曳,黄绿柳叶随风飘落,透过窗棂,在房间内映下阑珊斑驳的光影。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在茶杯之中潋滟,宁无忧却没有再喝,他转头看着顾明朗,冷声道:“说出来,或许你心头会好受些。”他神色如常,而顾明朗却豁然惊痛。“你一直在顾家和你我之间的情谊之间徘徊矛盾,但是总有一日你要做出割舍。”他冷冷一笑,凌然而视,“你今日请我来,便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顾明朗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捏紧,笔直的脊梁僵硬得快要痉挛。他用力地缓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如此,”宁无忧戏谑一笑,猛地一抬手,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砰然清脆的一声巨响,茶杯瞬间化为齑粉,“这茶杯,便是你我今后的写照。”他悠然肆意地再拿出一个茶杯,又慢慢地斟茶,轻轻地挑眉,“顾明朗,若是真的有一天,你我必须到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不会仁慈。”
顾明朗见他摔了杯子,放了狠话,整个人呆怔在场,又听见他决绝狠戾的话,又不由得苦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顿了顿,又转头看向屏风之后,刚才那声砰然巨响似乎惊动到了木梓衿,她起身仔细听了一会儿,似察觉里间没有动静,而宁无忧也没有叫她,便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