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梓衿站起身,走向宁浚,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宁浚抬起头来,迎上她的眼睛,又快速地低头,“你……你大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殿下,如今你还不将太皇太妃给你的秘密告诉我吗?”木梓衿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宁浚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飞快地偏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太皇太妃宫里有奸细。”木梓衿说道,“前不久,端王殿下便抓到了一个在太皇太妃宫中的一个宫女,几番逼问之下,那宫女承认她是太后宫中的。并将从太皇太妃那里得到的秘密都交代了。”她目不转睛地垂首看着宁浚,“如今,说不定太后那边已经知道了太皇太妃的秘密,而我们却因此而被动,王爷也因此而被动,你难道想要独自守着那个秘密,眼睁睁看着你五哥谋逆的罪行无法清洗吗?”
“我……”宁浚不甘心地咬牙,“我……我得考虑考虑。”
“好,”木梓衿松了一口气。
皇城之内依旧处于惶恐不安之中。木梓衿见宁涛离去,心情依旧无法平静。
她呆怔地看着宁浚,见他依旧埋着头,轻轻低垂的面色隐没在阴影之中,晦涩的眼神难以看清。
木梓衿不想逼迫他。那日他从太皇太妃的宫里出来之后,到底得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秘密,或许他也无法去承担。
许久之后,他才直起身来,说道:“你跟我来。”
木梓衿叫来侍女,将他扶到木轮椅上坐好,推着他往他的住处而去。
“我母妃,原本可以在我被封为亲王的时候跟随我出宫一起养老的。”宁浚肆意歪斜地坐在轮椅上,时而看看水榭之外的风光,时而伸手抓下一片枯黄的树叶在手中揉搓。
“可是,当时父皇身边的体己知心人,也就只剩我母妃一人了,母妃舍不得父皇,所以就留在了宫里,陪伴了父皇多年。”他喃喃的说着,声音平静温和,“所以,直到父皇去世,母妃也没有从皇宫中出来。”他轻叹一声,“她在父皇去世之后,还依旧留在宫里,成天念经求佛,还告诉我,只有留在宫里,才能感受到父皇的气息。我母亲很爱我父皇,可是我却觉得我父皇并没有什么好的。”
木梓衿缓缓地走着,脚步轻缓,轮椅转动声有些枯涩。
她静静地听着。
☆、最后证据(修)
“父皇有好多的女人,我没有仔细数过。”宁浚嗤笑一声,“那些女人,就像昙花一样,有些只见过父皇几次,就永远地消失了似的。只有皇后,还有五哥的母妃,也就是后来被父皇追封的皇贵妃,其次就是我母妃,才……才让我父皇多看了几眼吧。”
他瘪瘪嘴,“父皇最喜爱的皇子是五哥,他曾多次说过五哥才是最适合做帝王的人。只可惜,五哥的母妃早逝,无人在宫中为五哥撑腰,所以他的权势一开始比不上皇兄。皇兄是皇后的儿子,皇后母家权势重大,皇兄还不是太子时,就已经在朝堂之上有无数人暗中追捧。且皇兄是父皇的嫡长子,皇兄也才是最好的人选。”
关于皇家皇子之间的微妙关系,还有皇家父子之间的复杂情感,木梓衿了解的不多,可听宁浚的口吻,像是若当初选择皇位继承人的话,宁无忧也很可能是皇帝考虑的皇子之一。
“父皇早知道自古皇权争斗的血腥和残忍,他不忍心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被手足所杀害,所以才将五哥交给皇后抚养。并努力培养皇兄和五哥之间的兄弟情义。”宁浚长叹一声,轻笑了声,说道:“你或许不信,但是宁家的人,对手足兄弟之情看得很重。我们几个兄弟的关系很好,哪怕皇兄后来登基为皇帝之后,也时常在私底下与我们一同嬉戏打闹,就像小时候一样。”
“先皇和楚王殿下的感情很好吗?”木梓衿问。
“岂止是好啊?”宁浚的口吻有些酸,“他们一同在帝后身边成长,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虽然皇兄年长五哥许多,可皇兄对五哥可算是如兄如父。据说五哥小时候很爱胡闹,很多次都是皇兄为他顶罪。六哥说,若是没有皇兄为他顶罪的话,五哥恐怕早就被父皇打死了。”他仰着头,幸灾乐祸。
木梓衿点点头,唇角含笑。
“我母妃告诉我,父皇最爱的女人,或许是皇后,也或许是五哥的母妃,因为在皇后和皇贵妃去世之后,父皇总爱想起她们,可父皇,却从来没有提到过其他任何的女人。”宁浚抬手,揉了揉眉心,“父皇总是说,皇后对他很重要,可皇贵妃,最得他的心。”
“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