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走到台前,先冲听众们抱拳拱手行了一礼,而后各归其位。逗哏的站桌外,捧哏的站桌里,这都老规矩。
为了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凌相若还在台上布置了个小型阵法,没什么别的用处,就是扩音。
郭山人字正腔圆:“各位日安,鄙人是职业说话艺人郭山人,目前也是非职业相声艺人。”
一个小包袱,听众们稀稀拉拉地笑了笑。
大徒弟附和:“哎,对,是您。”
郭山人抬手往旁边示意:“这是我的搭档……啊,无所谓了。”
刚好被吸引了一些注意力的听众们一愣,随即“嗐”了一声,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大徒弟忙拦了一句:“哎,哎,怎么到我这就无所谓了?您都得介绍啊。”
听众们再次聚集注意力,想知道他是谁。
郭山人摆手:“哎呀,都认识您呐,不用介绍。”
听众们那叫一个心累,这一波三折的,快告诉我们啊。
大徒弟也不同意:“那不行,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您都得介绍。”
郭山人无奈:“行吧,这是我的大徒弟,叫,猪一只。”
听众们反应了一会,随即哄堂大笑,这什么鬼名字!
大徒弟也急:“这叫什么话?怎么猪一只啊?”
郭山人翻了个白眼,一副看智障的表情:“啧,朱,益,之。朱砂的朱,裨益的益,之乎者也的之。”
朱益之嫌弃道:“那您那个‘益’倒是念去声啊,您念入声大伙儿不就理解错了吗?”
听众们纷纷点头,就是就是,入声短而促,可不就听成猪一只了么?
郭山人指了指他:“争竞,是非。”
朱益之:“……怎么是非了?您说清楚喽!”
郭山人摆手讨饶:“好好,朱益之……今天由我们给大家带来一段相声,叫《老老年》。”
朱益之:“哎,对,您说说。”
说到这里,听众们的注意力基本都被吸引过来了,全神贯注地等着他们往下说。
垫话的作用就在这里了,把下面听众杂乱无章的“信号”给调整到一个“频道”上来。
闲聊天式的表演很快就让听众们忘了时间,跟着他们的节奏走。两人胡天海地的侃着,不知不觉就入活了。
郭山人神神秘秘道:“哎,问您个事。”
朱益之神色一动:“您说。”
郭山人问道:“老老年间您经历过么?”
朱益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唔,没有。”
郭山人不敢置信道:“您连老老年间都没经历过啊?”
朱益之比他还诧异呢:“合着您经历过?”
郭山人一顿,心虚道:“呃,我也没有。”
朱益之嫌弃:“那您说它干什么呢。”
听众们也都沉浸着呢,闻言不禁一乐,乐完了也跟着嫌弃:“嗐!”
郭山人忙解释:“诶,没经历过不假,但老老年间的事我知道啊。”
朱益之惊讶道:“哦哟,这老老年间的事您都知道啊?”
郭山人得意:“那是,嘿嘿,这老老年间啊,冷是真冷,热是真热啊!”
朱益之将信将疑:“您给说说热是怎么个热法?”
郭山人来劲了:“老老年间,白天不能出门,鸡鸭鹅这些都得关好了,不能放出去。”
朱益之不解:“怎么的,有人偷啊?”
听众们忍俊不禁,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偏偏挺可乐。
听到现在,他们也多少明白了点,这相声不就是两人说诨话么?理不歪笑不来,还别说,真挺有意思的呢。爱了,爱了。
台上,郭山人抖抖手,急道:“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有人偷干什么啊,白天这么热,鸡鸭鹅这些一放出去,太阳一晒,就都熟了!”
朱益之惊奇道:“哦哟,这,这,就全都熟了?”
郭山人强调:“熟了!”
“噢……”朱益之摸摸脑袋,琢磨了一会,又问道:“那白天怎么出门干活啊?”
“等阴天!”郭山人斩钉截铁,“有太阳不能出门!”
朱益之瞪大双眼:“出门也,也熟了?”
“诶,熟不了。”郭山人摆摆手,指了指头顶,“头发就没了。”
朱益之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秃,秃了?”
“对喽,秃子都是老老年间留下来的!”郭山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好!”不知哪位激动地叫了声好。
其他人也纷纷大笑叫好。
虽然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听着还挺有理有据,他们都有点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