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商铺还留着一个没有经营,林楚终于在新年来到之前寻到一位女先生。
她陪同她丈夫读了很多年的书,如今她丈夫在宫中辅导皇子读书,她儿子入了军营。
听说林楚正在寻女子学堂的先生,想着闲来无事,便斗胆来自荐。
“抱歉,有些事耽误了,怎么称呼?”
林楚匆匆进门,对她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不打紧,夫人叫我钟默就好。”钟默站起身,有一些拘谨。
“你都读过什么书?”林楚入座,示意她也坐下:“若是只有女德一类,那便算了,我开的这个学堂不需要教女德。”
钟默很是惊讶:“您的意思是……要教四书五经?”
“对的,你会吗。”
听完这话,钟默反而没了方才的小心:“那是自然!我是与我丈夫一起读的书,从没学过女德。”
惊讶的变成了林楚:“你们是同窗?”
钟默笑道:“当初我家里人想让我读书,可找遍了京城都没有收女子的学堂,只能让我女扮男装入了学……”
林楚与她相谈甚欢,谈成后亲自把她送出侯府大门。
还没等她转身,便觉得心口一阵抽痛。
随即眼前的场景天旋地转,耳边是小寒焦急的喊声。
安稳舒服的日子过久了,她都快忘记来这里之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了。
十九岁这年,她也有一次差点死掉。
她大学在外地,每逢节假日便会回去陪伴奶奶。
也是这个时候,她的舅舅找来家里,那时候奶奶出门去了,只有林楚一人在家。
“小楚?你奶奶呢?”
“奶奶搬走了,这里只有我在住。”林楚察觉到来者不善,悄悄把防盗门上了锁。
“他们不在家?那正好你先开门,让舅舅进去,舅舅来带你走了。”
他从防盗门的缝隙中把手伸进来:“怎么还锁门?我都不能进来了吗?”
具体的事林楚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舅舅从那之后进了大牢再也没出来。
奶奶说,舅舅吸了毒神志不清,记忆混淆,以为林楚是被他们家关起来不让她妈妈来接,便来找他们麻烦,想把林楚带走,结果一时失手把她从楼上推了下去。
本来滚下去时只是昏迷没什么事的,但他以为她死了,一时着急怕坐牢。干脆把她拖回屋里拧开煤气,想造成她死于煤气中毒的假象。
你说他神志不清,他竟还知道伪造现场。
你说他清醒,可林楚还有呼吸,他偏偏无视。
若不是奶奶回来得及时,她可能真的就停留在十九岁了。
她转醒时,容知正在她床边守着,夜色很深,外面下着雪。
“容知。”
她伸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容知几乎是一瞬间惊醒:“楚楚。”
他猛地起身:“怎么回事,听小寒说,你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晕倒了。”
林楚把他紧紧抱住:“不要紧张,我没事了。”
她突然很害怕,怕二十五岁那天猝死的结局在她身上重演。
“真的不用我去找大夫吗?”
容知拗不过林楚,只能顺着她躺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楚在他怀中一直盯着他看:“是我来这里之前的事。”
容知闻言一怔,搂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
“容知,我觉得我挺幸运的。来这里之前受的那些苦,都在这里被补全了。”
林楚蹭了蹭他的胸膛:“我在这里有了你们,有了自己的家,我很满足了。”
“不要说这些。”容知把床边的烛台点亮,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我不会让过去的事重演,你会与我一起好好生活,好好看着小年长大。”
“我会不会太自私了,明知道可能发生的结局,却还是选择与你在一起。”
容知摇头:“不要再说了,不会的。”
他转过身去,不去看林楚的眼睛:“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去找老七申请休沐,在家里陪你。”
林楚挪到床边从背后抱着他,二人就这么依偎在床边,任凭外面风雪飘摇。
雪下了一夜,侯府门前积了许多厚厚的雪。
林楚很是兴奋,拉着容知在门前堆雪人。
她注意到不远处的台阶上坐着一位老人,深冬寒冷,他却身着单衣。
林楚命小寒拿了一个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