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大境东北边疆直面东胡和突施人的一个边境军州。
看着城关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福海心中不由得有些烦闷。
“这些人一晚上就出现了?”福海问道。
“唉,老夫在蓟州知州的位子上这么多年,也见过时不时有中原人士拖家带口的去了关外。猛然这么多的数量还是第一次遇到。”知州贺章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道。
“去关外干啥?关外不是草地就是沙漠,还有蛮子。”福海一边嘟囔着一边走下城关来到城门前找了一位看样子像是读书人的男子问道“喂!那个兄弟,对对对,别看了,就是你,你来一下。”
穿着一身有着不少补丁的青衣男子略有些惊慌,不过还是安抚了身边的几个家人后,来到福海面前,行礼道“不知将军招小人前来有何吩咐?”
“冀州的?听口音像”福海说道。
“回将军,小人确实是冀州常山人”
“为何大老远的跑来这,还打算出关去?”
“回将军,是的,家乡遭了灾,实在过不下去了,想着去关外寻个生路。”
“就不怕刚出关就被蛮子捉了去当奴隶?”
“当奴隶最起码也有口饭吃,能活下去”
听到男子说的话,福海顿时火冒三丈,大声骂道“我入你。。。”福海看了眼远处方才像是他亲属的几人,确定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我入你娘的,看你样子还是个读书人,怎么会说出如此没有骨气的话!还他娘的当奴隶都有人赶着去!这他娘的什么世道!?给口饭就行?!”
男子脸色通红,眼中突然泪水喷薄而出,低着头说道“将军您看起来就是家世富贵之人,没有受过灾荒。官府迟迟不开仓救济,一些人反了官府结果被当地官兵镇压。镇压反贼也就罢了,可那些官兵趁机罗织罪名,诬陷良民,抄家敛财,巧取豪夺,奸人妻女,无恶不作”
说着,男子抬起头,泪流满面,“小人家境还算殷实,可被当地县官和豪强以私通反贼的罪名,将我家产夺了去。父母年迈受不了打击,没多久就去了。家乡待不下去,只能外出一路乞讨,原本家中三子一女,幼子被活活饿死,实在是没饭吃,不得已小人将自己的小女卖了,以求保全剩下的两个儿子和妻子。”
“将军,小人听说,东胡人优待文人,虽然小人不能确定此消息真伪。可小人确实没有办法才走这一步呀!小人也曾读过四书五经,也曾想着为国效力,可。。。”话未说完,男子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远处男子亲属以为出了什么事,两个八九岁的孩童连忙跑了过来,挡在男子身前,随后一名妇人连忙将两人拉在身后,瑟瑟发抖地低着头。
见此场面,福海心中一阵翻腾。抬头看向远处的人群,大多是面有菜色,携家带口。福海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回到城内的居所,福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今日所见所闻和自己心中的以往认识完全不一样。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李秀才临死前说得那句“这世道,不看也罢!”福海坐在椅子上,盯着亲卫方才端上来的茶水愣神了半天。突然,福海猛然朝着亲卫喊道“来人,备笔墨!”
突施王庭,经过一夜的喧嚣后又重新归于平静。
阿索那带着其他几名骨都侯巡视着满地的无头尸首,唯一能看得出的身份的就是这些尸首身上那些华丽的服饰和首饰。
“右大当户跑了?”阿索那皱眉问道。
“是,往西边跑了,派出去追兵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追不上了。”
“不管他了,先派人接收这些部落首领的部落子女和牛羊,对了,靠近右大当户势力的西边部落让拓跋他们三个部落分了,总得给点好处。”
“大汗怎么办?刚萨提说好像有尸臭味了。”几名骨都侯对视了一眼问道。
“择日给大汗办长生礼,送大汗一程吧”阿索那伤感道,望着一片狼藉的王庭,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东胡王庭。
“哈哈哈,勇士有所不知,本王年轻时曾在大境上京城为东胡质子,对上国一些东西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碍于身份,本王行事低调,这段经历一般没人知道。”
“不知大王觉得我大境上京城如何呢?”韩冲问道。
“哈哈哈,自然是繁华昌盛,风光无限,让人流连忘返。若是有机会,真想永远住在那里,也算不枉此生。”
看着东胡王毫不掩饰地觊觎之心,韩冲笑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