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楼梯通往地下，走到尽头，有六七位门卫在门口把守。

“有没有新收押进来的犯人？”青木琴询问道。

那些护卫全身上下都披着铠甲，脸也被头盔遮住，无法辨认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有，大人，这边请。”其中一位护卫站出来带路了。

加藤雅美紧紧地跟在青木琴后面，现在的情况可说不上好，在地牢中，便失去了有翅膀飞翔的优势，要是青木琴耍花招，在打开狱门的一刻，把她推进去锁上呢？

那些牢房中关押着许多物种——加藤雅美无法分辨他们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大多是妇女，也有少部分是男人。

“你觉得这个味道好闻么？”

“味道……”加藤雅美认真嗅嗅，有些潮水般的清甜，大抵是血腥味与水味相互交融了。再仔细闻，还有铁锈的刺鼻味。但总体而言，还是散发着香味的。

“蛮香的。”她如实回答。

路过一旁的拷问室，椅子上绑着的是吸血鬼，那个上獠牙，不会错的。他被强制开口，牙齿只剩下了上一排，嘴巴的下面只留下一排孤零零的洞，嘴中一片血液，顺着唇溢出……

加藤雅美不敢再细看，那人相当痛苦，可刑罚还在继续，这次轮到了他的上牙齿，刺耳的惨叫声一连接着一连，从未停歇过。

“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

“……”

不会招供的人就算牙齿被拔光也不会如实招来，而脆弱的下属还未开始就会交代。

牙齿全部掉光也没有用的，如此一来，便不是招供了，是压迫，为什么要单纯地折磨那位吸血鬼。加藤雅美不解地说道：“他太可怜了，放过他吧……”

他们早已走过拷问室，可喊叫声依旧回荡在偌大的地牢，声音不断撞击墙壁，痛苦被加倍放大了。

“你这个请求真是可爱。”

“拜托你了。”

青木琴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加藤雅美——只有头灵异地转了近乎一百八十度，说道：“那说来对家族上上下下的成员负责呢？有人想加害我们，我还放过他不成？”

“可他怎样都不会说的……这太痛苦了。”

“那可未必。”他把头转回去，继续向前走。

加藤雅美不敢回头看那间拷问室，继续跟着青木琴前进。只是惨叫声停了许久过后，消失了一阵子，然后变成了“我告诉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不要啊啊啊啊！求你了！”

他的嘴巴被卡着，无法发出准确的音准，模糊不清的求饶让悲痛的色彩更加浓重了。

这里简直就是地狱，再走过一个回廊，一位罪犯正好被卫兵带出，他大喊“不要！我都会告诉你的！求求你别对我用刑！我害怕啊啊啊啊！”

原来，还有着杀鸡儆猴的意义。

加藤雅美才明白，痛苦是无止境的，那无止境便好，在到尽头之前，是没到尽头的。

那些卫兵打扫地上的血迹的方式是舔舐，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恐怖如斯。

“刚才你说味道很香，是闻到了血吧？其实这一层关押的全是你的同类，吸血鬼，同族的味道也是特别美味的，你理解啊。”青木琴不曾回头，但加藤雅美可以想象到他笑得狰狞的表情。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害怕得全身发抖，自己要成为青木琴的食物了？该怎么办，该如何逃脱？出去的路只有一条，门前还有那么多卫兵，她逃不掉的。

如果青木琴决定做点什么，她在劫难逃。

“同类的自相残杀……哼哼，可是优胜劣汰啊。弱者注定被强者啃食。”他又转过灵异的头，“那你是想吃呢？还是被吃呢？”

吃与被吃？这分明是不用考虑的问题，她不会选择吃，也不想被吃，为什么非得选出一个答案不可？

“我对同族不感兴趣。”

“哈哈哈，刚刚还觉得很香，你抵御得住诱惑么？”

“嗯。”至少她知道这是同类的血液后便开始排斥了，香必然是香的，只是不再渴望。

“唉……按耐自己的欲望可是很辛苦的事。”他把头转回去，越到后面，关押的罪犯越少，喊叫声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皮鞋与石砖碰撞的声响。

“那是不得不做的事。”加藤雅美再次表达自己的态度，不过青木琴没有接话。

很快，二人来到了路的尽头，又有七八名卫兵守在门前，看到青木琴来后，靠近门的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