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家吃的都是自己带来的干粮,刘艳青将他们几人的行李堆放在了田蔡看中的那个角落,等于提前将地方占下了。
另外一些眼尖的人看见了,也纷纷效仿,很快田蔡他们另一侧也被人占下了。
下午才算是正式开课,这次的培训班一共有四十二名学员,其中二十九名是女同志。
第一项课程就是政治学习,这个大家都不陌生,各个生产队也没少进行。
课程由于干事主持,先是组织他们学习最高领袖的思想和语录,然后在从学员中挑选出贫下中农上台忆苦思甜。
前面的田蔡很熟悉,后面的她还真没经历过,所以一开始听的津津有味,连续几个人都讲的差不多以后,兴趣就淡了下来,不过即使再没耐心也不能表现出来。
等到这两项都结束了,又给他们发下来了一张纸,上面都是题目,要求大家在一小时内做出来,为的就是摸清学员的文化水平。
第二天早上,田蔡无精打采的坐在座位上,罗秀艳也没比她强多少,见教室里人不多,这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凑到田蔡耳边小声抱怨,“蔡蔡,你知不知道昨晚打呼噜的究竟是谁,明明都是年轻女同志,怎么会有人打呼噜跟我娘似的呢!”
田蔡:你在我面前这么揭你娘老底她知道吗?
就连罗秀艳都被吵成这样,何况耳力更好的她了,可真是折磨,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在这睡很久,田蔡就觉得她必须想想办法。
而且这种大通铺真的是一点隐私都没有,她想看看小花苞喝了她的血有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就连上厕所大家都是结伴去的。
学校的茅厕就在操场的另一侧,最关键的是,它!没!有!门!
要么说人是最能适应环境的动物,都没超过三天,田蔡就适应了集体生活,既可以听不见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也可以闻不到香飘万里的脚丫子味。
洪大夫讲的课对于其他社员来说刚刚好,但是对于田蔡就有些过于简单了,她犹豫要不要将自己之前遇到的问题拿出来请教。
又觉得贸贸然上去请教其他与课程无关的问题,是不是显得自己有点轻狂?
这天,教室里正上着课,一阵喧哗声从远处传来,社员们透过窗户看过去,就见五六个人抬着一块门板往这边跑,叫道:“大夫救命啊!大夫救命啊——”
刘传宝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他还差点将凳子带倒,田蔡离他最近,一把伸手将他扶住了。
抬门板的几个生产队员中有个人前几天在学校门口看过热闹,知道这段时间有县里的大夫在学校授课,但是人家叫什么他又不知道,反正喊大夫总是没错的。
病人被抬了进来,洪大夫和刘传宝马上围了上去,队员们原本都在座位上坐着,前几排靠得近能看清是怎么回事,后面就看不清了,所以第三排站起来以后,后面的就全站起来了,甚至还有踩在凳子和桌子上看热闹的。
田蔡的位置不算靠前,她只看到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抬来的木板上一片暗红。
洪大夫让他们将门板放在了钢丝床上,问道,“怎么伤的?”
“他在屋顶修铺茅草的时候没站稳,从上面摔下来了,正好砸在了一块木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