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冯老头领着大炮跑了好几家,非说大炮的胳膊是被他们放炮给崩坏的,让人家赔钱,要是不给钱就撒泼打滚,坐人家大门口祖宗八代都能给你骂出来。”曲婷将过年在村里串门时候听到的八卦消息分享给她。
田蔡是真没想到大炮受伤那事还有这样的后续,难怪当时那几个孩子表现的格外担心,是不是早就知道冯家人什么样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没准今天动手的就是这几个孩子的爹,不过这话可不好说出口,十分默契的换了个话题。
“咪咪怎么没跟着你过来?”曲婷刚才就四下里看了,以往晚上田蔡出来看诊咪咪都要跟在身边的,特别有安全感。
“它上山了还没回来。”
……
村子的另一边,一个黑影在大门外轻敲了几下,很快就有人过来开了门,两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屋。
“怎么样?”
“田大夫接不了,她说其他伤都没什么要紧,最严重的就是一条腿骨头碎成渣了,另一条正常骨折,”男人的声音满含笑意,“三哥,还是你力气大啊,我就没你那腿劲儿!”
“他不是要钱吗,就当这是咱们提前给他掏的医药费了,让他好好享受享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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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田蔡接到了杜春燕找人捎过来的口信,让她有空去县里一趟。
杜春燕没事儿肯定不会找她,想着洗发膏应该还足够,她也猜不出是什么事,干脆第二天就往县里去了,她一开始去的供销社,得知杜春燕今天请假了,这才按照上次的记忆找了过去。
这时候跟后世的春节假期不一样,前一阵她在公社的报纸上看到了破除旧风俗春节不休假的通知,所以县城里的供销社和各个单位都没有放假,大家跟平时一样轮休,能不休尽量不休,抓革命促生产,讲究的是“三十不停战,初一接着干”。
这时候城里的春节氛围也远没有乡下浓烈,田蔡在大街道上逛了一圈,大多数人家都只贴了春联,甚至还有很多不贴的,放鞭炮的也几乎没有。
田蔡到钱家的时候,钱利民上班去了,家里只有杜春燕一个人。
“哎呦田蔡来了,这几天我就天天念叨你呢,见你一直没来,昨天才找人给你捎了信儿。”
田蔡微微一笑,“这段时间不是过年嘛,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在家呆着了,春燕姐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想你了,在哪下车的,走了挺远累着了吧,快坐下休息休息,一会儿你姐夫回来了,咱们去国营饭点吃点好的。”
田蔡想到那篇日报的文章,“出去吃饭还是不要了吧,在家随便吃点就行。”
“那也行。”
杜春燕笑容满面,格外热情,田蔡觉得人家的话得斟酌着听,以前也没见想她了,这回这么热情怕是要办的事儿不小。
可是杜春燕不肯说,直说要等钱利民回来,那这件事就是跟他有关。
想着自己跟杜春燕也算是互惠互利,真要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也不是不行,要是所求太大她帮不上,那就没办法了。
杜春燕又跟田蔡闲聊了一会儿,聊了聊她接诊过的病例,顺便关心关心她的师传和针灸技术。
田蔡觉得自己已经算是针灸入门了,简单的没问题,太复杂的她还不敢弄,更何况是在脑部这种精细的地方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