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拿第一张片子对比,反复看了两次后,这才抬头看向余学伟,“你手术之后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听了这话,一直躺在床上的余学伟心头蓦然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像小时候生病了逞强被他娘发现一样。
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声音道,“之前两条腿间歇偶尔会发麻,不过每次都是过一会儿就好了,后来麻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到昨天,我左腿就动不了了,右腿也不太对劲。”
实际上是右腿也动不了,但他要是使使劲,脚尖还能勾一勾。
起初他以为左腿是骨折引起的,昨天才察觉出不对,原本隐隐作痛的伤口突然没了感觉。
余国庆听了这话,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明明回来时还没这样,他着急的冲上前去,一脸焦急道,“你这小子,腿动不了怎么就不知道跟我说呢,咱们赶紧去医院,这要是真留下点毛病,你让我——唉——”
说着,眼眶里就涌出大滴泪来,这个儿子一直是他的骄傲啊,现在却只能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余学伟看到他爹落泪,也满脸愧疚的垂下眼,“我、我这也是刚”
田蔡将片子放在一边,一脸严肃的检查起余学伟的左腿,确定夹板打得没问题后重新固定住,这才去检查他受伤的后腰。
照例是望闻问切,又拿银针反复试探,结合第二张x光片,最终田蔡十分确定道,“马尾神经受到了损伤,应该是碎裂的骨头崩出来伤到的,看样子现在已经挤成一团了,需要重新将它们伸展开。”
余国庆按捺不住,率先问出了口,“田大夫,那你能处理吗?”
挺大岁数的人眼巴巴的看着田蔡,期盼能从她嘴里听到肯定的答复。
田蔡略一思索,在脑中推演了针法,觉得还挺有把握的,不过两息的功夫就点了头,“应该是能,就是时间可能要长一点。”
余国庆大喜,想到之前东子他爷爷的腰痛就是这姑娘治好的,现在那老头可是走路飞快,再经过刚才田蔡那手看诊的本事,他对这姑娘可是很有信心,“那田大夫,你看咱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治比较好?”
余国庆自己都没发现,他从刚刚就下意识改了对田蔡的称呼。
“现在吧!”
田蔡和余国庆一起,将余学伟翻过来,小心的避过左腿让他趴在炕上,她一边给针消毒一边道,“你这腰自打受伤后应该一直很疼吧?你也是真能忍。”
余学伟抿抿唇没说话,大男人连这点痛都忍不了还叫什么男人。
田蔡几针下去,余国庆就发现儿子脸上的表情舒缓了许多,没了之前紧绷的样子,“学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余学伟将下巴放在枕头上,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放开了,他嘴角含笑,“好多了,现在都感觉不到疼了。”
田蔡瞥他一眼,真能扒瞎,她这几针自己还是知道的,只是缓解了疼痛,根本不会完全止住。
紧接着田蔡才开始向患处的马尾神经下针,她闭上眼,将腰椎附近的神经分布在脑海中勾勒了一遍,确定每个地方都熟记在心,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第一针,见没有异常反应,又下了第二针。
腰椎神经在腰骶部的分布区域,划分的形态像是彩虹,这个地方的神经分布相比较其他地方已经不算密集了,但也要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