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嘲讽。
姜凝的端庄僵在唇角。
她清了清嗓子,找话题问:“好巧,老陆你怎么也路过这儿?”
陆定权自然看到了她包里鼓鼓囊囊装的那些东西,收回视线,顿了两秒沉淡道:“这话应该我问你。”
?
不等姜凝回答,在前面开车的石峰顿时扣紧了方向盘。
他飞快瞥了眼后视镜又慌忙收回视线,老实缩起脖子。
就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多舌提醒的,听厂长这语气,莫非夫妻俩真要在车上闹起来了?
姜凝觉得陆定权这话莫名其妙的,瞧了瞧他,说:“我来办点事的,怎么了?”
她没忘自己的作精人设,语气冲冲。
谁料陆定权也不生气,倒是回答:“办事么?辛苦你了。”
姜凝:“……”
行,你真是会聊天的。
这平平静静的语气怎么就听着好像在讽刺,她也能有正经事要办?
就这么短短两天的相处时间里,姜凝仿佛感觉自己摸不太透这个男人。
也是怪了。
很快,车子即将开到岔道口,这一趟石峰本是应该直接开回厂里的,但现在这情况?
他扫了眼后视镜,不得已硬着头皮问:“厂长,现在是先去……”
“到东街。”
噢,还是先送嫂子啊。
石峰忙应声:“好的。”
姜凝听出来了,去东街就是送她回家,她心下舒服了点。
想了想,还是坦诚大方提起:“我之前和我二姐弄那个小生意亏本欠下的债,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有法子还上。”
“今天过来这边就是找个熟人,想以后一起搭伙做点小经营的。”
她话音落下,陆定权也侧首看过来。
他低沉嗯了一声,没说赞同,也没表示反对。
姜凝当然也用不着他表态,她只要他履行丈夫的义务,每月给生活费就成,现在这可是她的金大腿,她必须得抱稳。
其实她昨晚就想过了。
陆定权将来绝对是大佬,他的事业线是在离婚后才一路走高的,她暂时不想离婚,却又不愿耽误他发财致富,那,该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
她完全可以把他俩的夫妻关系上升为革命友谊啊!
当初陆定权本就是碍于名声,为了负责所以勉强娶她,对她谈不上感情。
这样的话,以后俩人继续搭伙过日子,过着表面夫妻的生活,不同的是,姜凝为了巴结他…呸,为了伟大的革命友谊,可以收敛起作精人设,绝不给陆定权使绊子拖后腿。
当然了,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子什么的更是绝不可能。
俩人各干各的,他潜心走他的阳关道事业线,她慢慢经营好自己的小独木桥,生活中有什么事还能互相搭把手帮忙,她的生活费也能继续落入口袋……
这多好啊,双赢!
就这种相处模式,她都想跟陆定权拜个把子!
以后他成了大佬,不罩着她说不过去了!
前提是,陆定权能体会到她对他的一片苦心的话。
思及此,姜凝余光里盯着男人的眼神一闪。
像是察觉到她有话要说,陆定权的眼睫缓然眨了眨,那副坐姿还是不动如山,却留意到她一直在偷咪咪盯着他。
姜凝的确在想,该如何开口。
这车上怪安静的,而且有外人,要不,还是等晚上回去再说。
不过,难道今晚她还得睡沙发?
不行不行,昨晚就睡得腰酸背痛的,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得挣了钱买张床……
余光里盯着盯着,她就情不自禁偏来脸悄悄看过去。
夕晖从车窗外透进来,她看到陆定权的侧脸像染上一层浅薄的金色似的,像油画里的人。
他的五官轮廓凌厉,鼻梁尤其出色。
窗外那一缕光,就像在男人硬挺鼻梁上玩着滑滑梯,随着风景的变动而不断调皮来回滑动。
他的睫毛也很浓,很黑,总是淡淡掩下眸中的神色,被夕辉染上光泽的时候,更显疏冷莫测。
这男人,挺会长的。
姜凝收回视线,默默摸了下自己的眼睫毛,想知道谁的更长。
说心里话,要让姜凝来看,她觉得陆定权这个前夫哥,比昨天碰见的那个孟知青要更有男主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