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一眼她的穿着,问:“那边是泥地,要不换双鞋?”
姜凝兴致回来了,高兴道:“好呀。”
半小时后。
头上戴着草帽、身上披着灰扑扑雨衣、脚下踩着套鞋的女人出现在厂子大门口。
姜凝手里还拿着一只鱼网杆,那杆子只比她人矮一点,她站在侧门等着,偶尔对上门卫投来的奇异目光,她权当没看见。
陆定权取了桶,很快过来。
“走。”
雨下得不大,一丝丝地飘着,沁在空气中润润的。
姜凝是全副武装,陆定权还好,连遮雨的帽子也没戴,一副仗着身体好就不怕感冒的样子。
他带路,两人往池塘的方向走去。
姜凝先前坐车看见过那一片水塘,就在厂区边上不远。
下着雨,泥地打湿了,姜凝穿着套鞋不是很好走。这路看着近,实际走去池塘还挺远的。
泥地湿润,她突然崴了一下。
陆定权扶住她:“当心。”
她站稳了,他并没有收回手,半扶着她胳膊走。
姜凝小胳膊小腿几乎被他拎着,速度快了不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笨拙的企鹅,被他提溜着往前。
“要是早点过来就好了,怪我睡得太沉。”她还是忍不住念叨,穿着这一身装备,真不方便。
而且她想象中,来池塘这边划船捞鱼,应该是阳光清浅明媚的下午,小风轻吹,她打扮得神清气爽,慢悠悠地玩。
而不是现在这么狼狈,扎起来的头发都凌乱了。
身边的男人听她这么说,突然提起:“平时夜里睡觉,你可没这么老实,看你躺在那实在睡得太香,我不想弄醒你。”
姜凝静默一瞬,立刻反对:“啊?我睡觉挺老实的啊,又不打呼又不磨牙又不梦游,而且我都是待在我的地盘,才没有越线吧。”
她感觉自己睡觉习惯多好啊!每天醒来都还在躺下前的位置,连被子都没怎么动。
陆定权沉默。
姜凝慌了,质疑抬头:“…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打呼噜了?不可能。”
“没。”男人言简意赅。
姜凝看到帽檐外的男人眸中透着一抹微妙。
她奇怪得很,再问他却不说了。
两人一路走近了,姜凝才彻底看清楚水塘上那条船。
船不大,也不是她想象中的一叶扁舟那么窄小,船身中间真有个篷子,估计让她钻进去能勉强站着,陆定权这种够呛。
她心情好起来,干脆摘了草帽,一路快步飞奔到池边去。
池塘边杂草丛生,泥土更软,池面上则布了些蔓草野苇,嫩草绿苔石岸点缀塘边,看起来很有几分野趣。
她好奇往水塘里瞧,问:“这里面真有鱼?”
陆定权跟上来,见她都跑到池岸最边上去了,眉峰微拧,伸手轻易拽过她的雨衣,将人往后带。
一边道:“有鱼有虾。”
姜凝被拽着堪堪往后退了一步,她看到池面上自己的倒影,穿戴成这样看起来真的笨笨呆呆的,她就抿唇笑了下。
耳畔,男人低沉语色也带着一抹笑,与她同时看向水面间浮出的倒影:
“还有一个大傻瓜。”
姜凝唇角的微笑消失了。
“……你才傻瓜!”她推他一把。
怎么还带骂人的?
站在那里的男人高大身躯纹丝不动,狭长双眸似乎半含浅嘲。
姜凝不服了,非得推着他,推不动又改拉:“陆定权,你今天干嘛非得说我?诬陷我打呼噜,你还骂我傻你……”
她没推两下就喘不上来气了,男人刚要扶着她,姜凝表情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