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那空间裂隙的扭曲并非是透明的,而我身后又有马车遮挡和秦师叔的捣乱,以至于接下来一盏茶时间里,都没有人或动物找我的麻烦,平静得太不寻常了。
我好奇地探出脑袋去看身后的战况,可只是微微一露出马车之外,就闻几声锐响撕裂空气,“哐”的一下扎到了身前的某棵树上。
什么人啊这是,这么精准。
我心想,又不信邪地再次试探,然而这次的响应却晚上了几秒,不过结果是相同的——那棵树上已经扎了6根吹箭。
我心算掐了时间,在脑中模拟了如何拖着伤腿快速移动到别处,当然也可以不这样懦,只要举起一块木板挡在身前,就可以安然无恙地躲开神射手的攻击。不过,要真是人袭击我的话,他们怎么不亲自过来收割呢。
我怀疑地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草丛里的金属光泽说明他们已经装好弹了。可惜我学的是剑术,不跟其他门派一样还有什么洇在远程攻击上的研究———我够不着那里,拟风也不行,范围太小而且消耗大攻击也不强。
我叹了口气,脑袋无力地靠上车阑。
反正闲来无事,那边战斗也顾不上我,于是干脆将手抬到了空中,凝聚正顺血液流动的分散的洇。不多时,我的手上就出现了一个剔透的白球,轻飘飘的似是无实体一般。我把它按入草地,可洇并未如我预想的消散,还是结结实实地聚在手上。
用剑?
我把它摁入剑身,刹那间,力量分解开来,长剑则发出了点点星光,像是陨铁在呼吸一样。
“这跟我之前练的基础强化有什么区别?”
我半闭着眼睛,把它收回体内,又开始无趣地嚼起酒草根,等着秦众和解决战斗。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没事干已经开始在扒草皮找虫子玩的我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强大的气场,它正往我的方向移动,虽然视野里看不见人,但血腥味顺着风的方向还是灌入了我的鼻腔。我一个激灵弹起,虽然那伤腿还是毫无知觉,但也不妨碍我本能地弹跳。
会是秦师叔吗?还是说对方赢了?
总之安全第一,我往空间裂隙的方向一挪,手已经准备好了地伸上了扭曲,就等着对方一个露面,直接穿入裂隙。
“所以你在这干嘛?”
左侧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浓浓铁锈味刺激着我的五官。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是回答好还是跳进裂隙跑掉比较好。
“小言子?”
秦众和又叫了一遍,似嫌脸上的血液要沾入眼,他还拿自己染红的衣袖擦了擦面部。
“你………你………”
我的手还没缩回来,但另一只正僵在半空中指着他左肩上的一个挂物———那上边好像有一只眼睛,一个窟窿和四颗白皙的牙齿。
“噢这个。”他很轻松地笑了,抬手把那半个头从肩上拍下。“刚才打的太激烈了,我都没注意。”
“真的吗?”我忽然腿一软,跟那掉落的头一样到了地上,“可是我都没听见声响。”
“高手过招通常是招招致命。”他拉开染得像是春日花开图的直裾深衣,出露的除了姣好的肉体之外还有两个可怖的血洞,能一眼看到秦众和背后树林的那种。
一时间我的眼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原来人命这么顽强吗?”
我屈起好的腿,探头探脑地往孔洞里看,不出意外地被对方赏了记暴栗。
“因为你师叔我八字硬!”他毫不客气敲了我的脑袋,从腰旁又掏出那珍贵的酒葫芦,“咕”得一声打开瓶口就往那伤口上倒。说来也怪,酒水滴落到肌肤上时没有穿过空隙流到地上,反而有生命般一缕缕向伤处流动,并且每渗入肌肤一些,就有血肉生长出来。
秦众和就这样处理好了他的负伤,甚至不留一点疤痕,那伤口正位于腹肌附近,凹凸有致的肌肉看得我不禁想伸手摸上一把。
“别告诉我你是想替我检查刚刚的伤势。”
他很不留情面地戳破了我,我撇撇嘴巴,伸出半截的手转到了自己的腿上。
“咋办?被坏人打的。”
“去艳宗呗,那儿不缺医生,还能让佳人们帮你看看,多好啊。”
他笑着踢踢我的伤腿,见我还在地上不动,干脆一把提起我的领子,甩到自己肩头,似安慰地解释道:“不是你的伤口不严重,而是到艳宗治更有性价比。”
我翻了个白眼,被他放到了半敞篷的车厢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