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上朝去。”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都早起了,云清自然不可能在上朝这件事上迟到,拿了小厨房准备的一些点心路上吃,她赶紧上了马车。
一路上遇到许多同去宫中的同僚,大家都在宫门口停下,然后步行去殿堂上。
云清很少来上朝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因此今天看到她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在心中猜测着今天是不是又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不怪他们这样想,古言道无利不起早,放在帝师身上,那就是无事不起早,每次她只要来上朝,那就必然有大事要发生。
与她相熟的卫子弦很快凑到了她身边,挤眉弄眼:“予宁兄,今天是不是有事发生啊?能不能透露一下?”
予宁,是云清的字,她明面上是男子,二十岁的时候有及冠礼,但离家夫妇在边关守城,无一人能赶回来,就取好了字,差人送回来。
意如其名,尽管云清内里的壳子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也希望云清之后的日子能安宁长乐。
与云清稍微相熟一些的人知晓她的性格,不爱弄官威,便改称她的字了。
“嗯?”云清轻轻挑眉,“没什么事啊,就是关于春闱的。”
“哦……陛下要将督考之事交予你,对吧。”
卫子弦想到了其中的道理。
“嗯。”云清有些悟了,哭笑不得,“他们这么看我,是怕我清算到他们头上去吗?”
“嗐,那不是太傅威名远扬嘛。”
卫子弦笑中带着深意。
云清知晓未来,最混乱的那几年手脚利落清算了不少贪官污吏,在旁人看来未免不够圆滑,可也正因此,剩下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云清哪天不高兴了就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
“过誉了。”
云清知道自己这手有多得罪人,但总要有人来当出头鸟,她知道却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也有点为难她的性格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殿堂上。
云清的位置在最前面,位列百官之首,也是距离龙椅最近的地方。
不多时,谢让从后殿走出来,一身明黄衮袍,冕旒遮挡住眉眼神情,少年身量高挑,威仪而尊贵,帝王气势彰显无疑,落在云清眼中没有哪处不好。
百官高呼万岁。
云清也抬手朝上方一拜。
这可是她亲手带大的帝王,怎能不满意呢?
谢让第一个注意到的也是云清,太傅的官服是他定下的颜色,在整个朝堂中独一份,亮眼、好看。
过了一晚,心中的思绪终于平静了下来,谢让抬手:“众卿平身。”
第一个上奏的是礼部尚书。
“陛下,春闱在即,还请您早日确定督考人选。”
谢让抬眼,落在云清身上,声音含笑:“朕欲将此事交予太傅,众卿意下如何?”
“这……”
大臣们没想到,天子竟真想把这件事情交给云清来办,就一点都不担心她会生出不臣之心吗?
左副都御史何符站了出来:“禀告陛下,臣私以为,此事不妥。”
“上一任春闱督考张大人,乃三朝元老,辅政经验丰富,桃李满天下。再往上数,担此位之人,无不学识渊博,令天下学子折服。陛下,慎重啊!”
论敢和皇帝对呛的,还得是御史。
字字句句,就差没把云清资历不够、德不配位几个字给贴脸上了。
大臣们看看云清,又看看上首喜怒不明的天子,寻思着这事要怎么发展下去。
然而实际上,身为当事人的云清却并没什么想法,她被这群御史看不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