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接了督考的职?”
边地偏远,甫一回京,沈听肆就被云清的成就给惊住了。
当初那么多人以为天子掌权后必定会鸟尽弓藏,如今几年过去,这对师生的感情看上去还是那么好,说不定还更甚从前,着实令沈听肆震惊。
“是接了。”云清道,“我再帮帮他,等日后朝廷人才多起来,我再退下去。”
沈听肆和江流筝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
江流筝婉然笑笑:“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容易也没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清对此看得很淡。
她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后悔。
当初那么危险的境地都走过来了,她选择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选择相信谢让。
云清都这么说了,沈听肆和江流筝也不准备再说什么。
不过沈听肆提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几年西南无战事,所以我爹想把虎符交还给小皇帝。”
沈听肆从怀里摸出了半块虎符,这一半本来应该存在朝廷保存,但前些年边关战事频起,而且朝中局势并不明确,沈听肆他爹就一直没有把这半块虎符拿出来。
但如今小皇帝已经成长起来,并且逐渐将权力收回自己手中,如果武阳王再把持着虎符不放,就可能引起小皇帝的忌惮,到那种情况下,一切可都就不好说了。
云清赞同了他这个做法:“你提醒我了,离家的虎符,也该交了。”
有她的干涉,谢让的手段比历史上温和多了,可这不代表着,他愿意一直让兵权旁落。
自古以来,只有真正掌握了兵权的皇帝,才能实现真正的大权归拢,就算是沈家和离家现在不交,迟早有一日,谢让也会想办法收回兵权。
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云清认为,在这个时候交还权力,是个明确的选择。
“为人臣,镇守边关,遇明主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我爹也非常感谢你,能够教出这么好的陛下。”
云清这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大家都看在眼中,尤其是边关将领,打心眼里佩服她,他们不似文官那么弯弯绕绕,只把好的看在眼里。
“多谢夸奖了。”云清笑着打量他们夫妻俩,“不过你们也不赖啊,边关安稳主要就是靠你们。”
沈听肆和他爹一样,江流筝看着是个娇小姐,真正到了危急的时候,还会带着兵上阵杀敌,只能说人在一起,是有相吸的性质的。
云清心中想着,等再过些日子,自己也许可以思考一下,办女学的事情,现在春闱在即,她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添麻烦了,毕竟这项事不知道要触犯多少人的利益,得挑个合适的时机。
简单聊了下,夫妻俩并没有在离府待太久,他们两家都手握兵权,若是交往太密,容易引起旁人忌惮。
临走之前,沈听肆还是劝了句:“听我的,早点找个理由避避风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种不太祥的预感。”
沈听肆从小到大直觉一直很灵,在战场上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狗命了,所以他这话很是认真。
到底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感情,他也不希望云清被兔死狗烹。
云清若有所思:“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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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过了上元,然后来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日子。
谢让的生辰。
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已掌握实权,朝中局势又稳定下来,因此生辰马虎不得,需要宴请群臣大办,早早就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