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先生轻轻叹气:“算是帮你糊弄过去了。”
云清知道他在说什么:“谢了。毒是骗他的吗?”
“没有,只是比较巧妙,这毒恰好和我前段时间给你开的药膳毒性抵消了,不严重,只是这胳膊上的伤,要小心一点。回头让青兰给你包扎上,不要碰水。”
云清是女子,羽先生垂着目光,认真给她施针,快而利落。
他叮嘱:“小皇帝那边,自己想办法,好好避着点。”
看见谢让对云清的态度,羽先生都时时担忧,这般下去,到底还能瞒得了多久。
云清心道,那小崽子机灵着呢,但没什么办法,只能点头:“好。”
施针完毕后,羽先生给她留下了用于包扎的东西,道:“喊青兰进来吧,趁着小皇帝没回来,赶紧搞定。”
云清明白,等羽先生离开后,马上把青兰叫了进来。
反正衣服也坏了不能穿了,青兰直接就给一剪子剪了,用手帕沾了点水,慢慢把血迹给擦干净,动作十分仔细。
云清庆幸:“幸好这次没带点翠来,不然那丫头得吓哭了。”
本来最开始想带的,后来云清觉得路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就没带,现在看来是对的。
青兰轻声:“可是公子,您要保重自己。”
青兰放下擦拭血迹的帕子,正准备帮她包扎伤口,敲门声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伴随着谢让低沉喑哑的声音:“太傅,我能进来吗?”
审问这件事情,林辰是在行的,谢让已经得知了前因后果,回来的时候还站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冷风,直到把身上的戾气都差不多散去后,才敢上来。
云清承认,谢让是个君子,但青兰进来的时候,为防万一还是锁上了门。
闻言,她和青兰面面相觑,进来这还得了!
云清咳了声:“不用了吧,我想先休息了,陛下也回去休息,好不好?”
谢让站在门口,没吭声,半晌后才很轻很轻地问了句:“……真的不行吗?”
再拒绝第二次,云清就轻松了多了:“不行,回去吧。”
【哪里敢让你进来,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啊?!】
谢让想进去看云清,可他向来不会违背云清的意愿。
在第二次被拒绝的时候,尽管有些不甘心,他还是准备走了,但云清的下一句心声出来,却让他径直冻在了原地,全身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般,再也动弹不得。
麻木的思绪过了很久才开始慢慢运转起来,谢让往后退了步,没走,就盯着门,目光阴晴不定。
他不想去深思太傅最后的那句心声是什么意思,但就像是不受控制般,以前察觉到的所有端倪,都在此刻全部于脑海中浮现出来。
为什么太傅会在他长大后,慢慢同他疏远,为什么不管他怎样央求,太傅永远不会与他同住一屋……到不久之前,为什么太傅一边遗憾可惜,一边又不肯泡汤泉。
不管哪次出行,太傅身边总是带上可信的大夫,也从来都是女子随行伺候。
他从未想过的,从未怀疑的……如今全指向了一个可能——
哪有什么断袖或是不喜欢女子?那是因为太傅本身就女子!
所以一直瞒着自己的秘密,就是这个吗?
谢让闭了闭眼,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深入思考下去,就连顺风过来询问的话语,仿佛都变得缓慢。
“陛下,已经收拾出来了,您现在要休息吗?”
顺风在谢让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谢让如今的模样,仿佛有什么在无形之中发生了改变,连带着谢让周身的气势,都变得深不可测,似乎稍一深思,就会被拖入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