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像是睡着的样子?
但中途也没听到他发出一点声音。
云清伸手摸了下他额头,还好,温度下去了。
她问:“不打算睡一觉?”
“睡不着。”谢让诚实,这会儿鼻音也上来了,似乎更可怜兮兮的,他低声道,“太傅看了一下午,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不行,必须休息。”
云清这次不由着他了,有些时候,就是要采用稍微强硬一点的手段才行。
她直接伸手捂住了少年的眼睛,不容反驳地:“睡,我守着你。”
谢让:……
好吧,太傅在他生病不说这件事情上明显余怒未消,谢让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去惹云清。
他乖乖道:“我休息,太傅不要生气。”
云清想说,她没有生气,但是下一刻,就感受到自己掌心像是被绒毛轻轻扫过一样,带来很奇异的痒意。
她滞了下,才猛然反应过来,那是谢让闭眼的时候睫毛扫过的感觉。
【见鬼。】
云清在心中默念了声,指尖轻轻蜷了下。
过了会儿,见谢让呼吸渐渐平稳,她想慢慢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原本安眠的少年却在这时轻轻侧了下身,削薄的唇瓣从她掌心轻轻蹭了过去。
云清一个激灵,收回的手瞬间握成了拳头,但总觉得掌心有种似有若无散不去的轻微灼热感。
半晌后,她抿了下唇,起身推门去了外面。
随着门被阖上的声音响起,房间的光再次暗了下来。
黑暗中,谢让梭然睁开眼,眼底幽光一闪而过,慢条斯理地舔了下唇。
亲到了。
皇帝陛下年轻,身体好,风寒养两天就好了,云清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惯着他,后来看他情况还不错,就先处理事务去了。
顾行之一行人还没到地方就被半路叫着折了回来,听说陛下要让他当水官的时候,顾行之也很惊讶。
“我,我真的能行吗?”
顾行之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就一直被顾匀好好养着,在京城中没出去过,这次来时路上见到了许多不同的风景,他对外面的世界也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能不能行也得上。”云清瞥他一眼,不轻不淡,“这是陛下亲口说的。”
顾行之就是个病秧子,能改变历史轨迹活过十九岁已经非常神奇了,如今身体依旧不如正常的普通人,让他留在这里,云清也觉得有点担心,但小暴君说的也在理。
这个时候,就看顾行之自己怎么抉择了。
顾行之虽然常年闷在家中,可实际上并不是个怕事的性子,他稍加思索,抬手朝云清行礼:“劳烦离大人转告陛下,下官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严重。”云清笑了,“顾大人当年求到离府来还是为了你,就算在外你也要好好顾惜自己的身体。要死要活的,朝廷也不是这么压榨人的。”
云清能理解他们的思想,但是真没必要这样,只要顾行之能够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至少不要像那两人一样。
“太傅教训的是。”
顾行之从前只听说过离太傅的名号,直到真正和她共事一段时间后,才总算能理解,为什么大臣们对她的评价都那么高。
果然不能通过年龄大小去评判一个人。
面对顾行之陡然变得敬佩的目光,云清:“?”
又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水利这方面的事情云清不太懂,只能从记忆中抓了点经验出来,讲给顾行之听,对方的眼睛却越听越亮,最后干脆抓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