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任度,杂糅了太多东西。
只要是关系到她的,不管问题出在谁身上,都被算了进去。
谢让嗫嚅了两下,在云清的目光下,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我错了。”
别的不快,认错最快。
问都问了,云清势必要得知其中的来龙去脉,她缓了缓:“如果我真的要走,陛下会怎样?”
云清不止一次在心中想过要退休的时候,也不知道那时候谢让听到了没,既然这个话题提起了,那就把全部隐患都给扫除。
她缓缓摩挲着茶杯,凝眸盯着谢让,静待他的回答。
谢让却怪异地笑了下:“太傅还是不知道为好。”
云清:!
什么玩意。
先前被谢让乖顺的表象诓骗了许久,以至于现在揭开这层纱后,云清有点接受无能。
她灌了口茶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很明显,谢让也知道自己这话过火,在说完后,他有些讨好地往云清身前凑了凑:“只要太傅在,我不会那么做的。”
云清:“呵。”
他在云清心中的信任大打折扣,了解到这人心黑的本质后,云清和他说话也没有那么客气了:“意思是,只要我想走,陛下还是会那么做,对吧?”
暴君是掰回来了,但云清忘了,有些性格就是天生的,再怎么受她影响,也不会完全消失——谢让如今,可不就是本性暴露吗?
谢让摇了摇头:“我不会那么做的。”
关于这个问题,谢让想过很多遍了,如果云清真的选择要离开,他会不甘,会想尽办法去挽救,但独独做不出将她囚禁的事情。
先不说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就以云清的性格,如果他那么做了,就真的再也和她没有可能了。
想过,但不代表一定要做。
“我想要太傅心甘情愿留在我的身边,而不是被强迫。”谢让道,“太傅原来所在的世界,大熙或许一辈子都追赶不上,但我愿意让大熙变得更好,更接近太傅眼中的那个世界。”
他是为了云清,才决定学做一个明君的。
谢让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把自己的想法展现在云清面前,边说他还边观察着她脸上表情变化,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恐怕就会立刻停下来。
他抿了下唇:“……太傅又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的?
云清心中情绪很复杂,她有时候真的觉得,谢让不发疯比发疯还难对付,至少后者她能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不用心软,前者却恰恰戳中她的软肋。
她先是问了个问题:“陛下现在相信我不会走了吗?”
“相信,我真的相信了。”
谢让忙点头。
他确认,如果云清想走,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她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她在安城,而江城也找不到关于她的踪迹,普天之下再无处可寻。
可她没有。
她在明知自己什么都暴露的情况下,还是朝着他的方向来了。
假使这样谢让都还不能彻底安心,多少有点狼心狗肺了。
听到回答,云清笑了,心中有什么松动了下,她释然地叹了口气,道:“那陛下也应当相信,我是为你骄傲的。”
“我愿意留下来,除了多方面因素的因考虑,也有关于你的。”
这是云清看明白的事实。
最开始大概是习惯和眷恋占得多,可若是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她不会答应谢让类似于试一试的请求,也不会默许那两次亲吻。
云清没有对谁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