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后宫就是女人多,太医们在这方面颇有研究,很快就挑出了几个合适的方子来,只是看着开开心心离开的皇帝陛下,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一言难尽。
谢让没强求,他知道云清的性子,不过在递过碗后,又往云清身边坐了坐,手放在她小腹处轻轻揉着,这是从羽先生那里学来的。
云清无意识瑟缩了下,然后就听到谢让有些难过地问:“我听羽先生说,当初那一箭,你险些落下病根……云清,你疼不疼啊?”
云清隐约记得,这件事情好像不是第一次被搬出来了,只是在他们在一起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效果就不同了。
她抿了下唇:“不记得了,或许是吧。”
人的大脑似乎就是会弱化疼痛,更何况是在自己来之初的事情,那么久了,她没什么记忆了,但论毒素在身体中蔓延的结果来说,离云清应该比她更疼。
“肯定是疼的。”谢让替她得出了这个结论,低声缓缓,“羽先生还说,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来月事都会很痛。从前我不懂事,给你添了好多麻烦。”
回想起那时糟糕透顶的局面,谢让都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一巴掌。
许多事情总是之后才顿悟的,云清为什么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进宫,又或者说是进了宫也看着唇色苍白、不太精神的样子,都是这一切的佐证。
谢让越想越自责。
云清喝完汤,搁下碗,拽住他一缕头发扯了扯,好笑:“羽先生怎么什么都告诉你?说吧,拿什么贿赂他了?”
“才没有贿赂。”谢让偏了下脑袋,让她继续拽着头发,语气沉沉,“他自己告诉我的。”
说起来,他和太傅都是羽先生看着长大的,也因为多年看顾,羽先生在他来请求的时候,本着情分,说出了一些谢让不知道的事情。
反正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目前这两人相处很好,羽先生觉得有些事情也该叫谢让知道,皇帝不轻松,云清当然也从来没有轻松过。
付出当然要被看到才行。
这样以后无论如何,他都能念着这份情。
谢让不可能看不出来羽先生的心思,可这个坑,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去了。
云清松开他的头发,笑了声:“别多想,陛下那时候也挺听话的,就是有点傲娇,有些事情非得我直白说出来才行。当然了,现在和以前,也没有太大变化。”
小暴君可爱且听话,不管是不是装的,反正云清就是挺喜欢,这种和自己做历史研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新奇而令人沉迷。
选择留下的最初,或许就已经有所预兆,她走不出这张名为谢让的大网了。
“真的吗?”
听到云清的评价,原先有些颓靡的少年瞬间就竖起了耳朵来,真的很像一只得到主人夸奖的狗狗,眸光很亮,全是期盼的色彩。
“真的。”云清打了个哈欠,声音慵懒,“去处理奏折吧,我睡会儿。”
太和殿和离府的布置差不多,云清最后一丝违和感也消失了,有时间都会尽量留下陪谢让。
“都处理完了。”
谢让抄抱起她,往后殿去。
“我陪太傅一起。”
云清:……
好吧,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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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又来。
有时候真的感觉,时间过得挺快的,明明开年都还没多久,转眼又到了年末。
时间久了,众大臣似乎也默认了天子和帝师不同寻常的关系,根本没人敢开头上奏开后宫的事情,尤其是原先的礼部尚书被动荣养天年后,大家也窥得了几分态度,剩下的不成气候的散兵散将也缩着脑袋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