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磨蹭半晌,谢让总归是不情不愿地起身来,替云清拢好凌乱的衣衫,只是上面的皱褶抚不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当然了,他身上的朝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谢让想起及冠礼的场景还是很欢喜,他细心地为云清挽发,一边道:“我与太傅虽未曾拜天地,今日那一拜却也有些像了。”
云清愕然抬眸:“你是抱着这个心思吗?”
难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谢让那么做,分明就在借着宣扬自己隐晦的爱意。
虽是帝王,可他至始至终都是和云清站在平等地位上的。
谢让淡淡:“我不宣告天下,但没有人能质疑太傅的地位,见你如见我,这是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的事实。”
前几日的朝会上,谢让已经宣布自己不开后宫的事情,这些天折子骤然增多,也有这个的原因,他全部压下,没让流言蜚语打扰到云清。
只要不危害到江山社稷,外人如何想,都与他们无关,谢让不希望有人因此而看低云清。
“原来是这样。”
云清从镜中看见为自己挽发的少年,心下柔软,无形之中,他们都在为对方做出改变。
退让从来不是一个人,不知何时起,他们都习惯了下意识处处为对方考虑。
这大概就是相爱的滋味。
“太傅放心就好。”谢让缓缓笑着,“这些都是我给你的保障,安心拿着。”
谢让发现,权力握在手中是好的,就算再怎么有人反对,都无法推翻他的决定。
“得亏外人不知道兵符在我手中,不然还不得闹翻天。”
云清手上的东西可不少,哪样拿出去都是能够掀起轩然大波的,但凡她有点野心,谢让的江山就坐不了这么稳了。
“是太傅应得的。”谢让做下评价,他看了看,还是建议,“阿清,换身衣裳吧。”
尽管谢让时不时折腾,可私心作祟,他不愿让云清在外人面前出现的时候有不整的地方。
云清睨他一眼:“欲盖弥彰!”
说完,云清就去翻找衣服了,谢让讪讪一笑,跟在她身后打转。
及冠礼后,眼见着陛下意念坚定,慢慢的,请求往后宫添人的折子也消停下来。
他们算是明白了,只要陛下一日不和离大人闹矛盾,那他们就不会有机会。
可是闹矛盾?会吗?
大家心中都有答案——不可能的。
顶多离大人生气,陛下再去哄,看那黏糊劲儿,他们看麻了陛下都不会腻。
身为右都御史的梁帮友情劝告:“各位歇歇吧,朝堂上陛下说了算,你我改变不了陛下的决定。况且如今天下安康,陛下和帝师情深,许多事情也在他们商量之中,只要朝堂不乱,管那么多干什么?做好自己事,别操心,这样大家都开心。”
梁帮说的不无道理,大家喟叹一番,纷纷觉得有道理,很快就散了。
云清并不知道私下发生的一切,没人敢说到她面前来,毕竟大家悄悄讨论一下就差不多了,真闹到离大人面前,陛下就不会给他们好脸色了。
开春后,沈听肆和江流筝离京,他们将女儿留下,云清便顺势带着小姑娘上学堂。
早早体弱了些,可是真的很聪明,老师说什么都能一遍记住,看得出对这些很感兴趣,云清隐约觉得,这会是一个好苗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一方面,不管是边疆还是朝堂,总有适合她的地方,待她长大,女子参加科举也应该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总之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