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将事情都处理好,才赶紧回去。
她已从副将那里得知,谢让是知道消息后匆忙赶回来的,他们从不在细节上多说,惦念却是实实在在的。
回去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这几天凉爽了些,风吹在身上凉丝丝的很舒服,所有公务都被她压了不许往这边送,谢让只能拿着本书坐在小榻上看。
见她进来,少年的眼睛很明显亮了亮:“太傅。”
在外征战吃不好睡不好,少年的身形明显消瘦了些,现在衣衫穿得薄,云清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明显不对劲的右边手臂。
她微微紧张:“受伤了?”
“一点小伤。”谢让并不在意,不过说完后,他还是小心翼翼观察着云清的神色,“太傅,我已经很小心了,战场上……”
“我知道。”云清打断了他的话,并不想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快步过去,看着他的手臂,想碰又不敢碰,道,“给我看看。”
她了解谢让的性格,不排除他在这个时候隐瞒的可能性,反正要自己亲眼看了才放心。
谢让就知道瞒不过,他轻叹了口气:“不要生气。”
“不会生气。”云清无奈,“你自己脱,让我看看。”
不管什么时候,打仗都很危险,云清倒不强求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只要人是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在云清面前,谢让自然不敢那么放肆,他改变了自己平时的作风,小心翼翼地把外层衣裳脱了下来,随后云清就看到了被绷带层层缠绕的手臂,上面已经渗出了血迹。
“是不是该换了?”
缠着绷带,云清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今天这人还匆匆忙忙赶过来,估计也算不上好。
谢让点头。
云清心头微软:“等着,我给你换。”
房间里有备着一些急用的东西,托多次刺杀的福,她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处理伤口包扎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在揭下纱布,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时,云清的动作还是顿了下,她垂着睫:“很痛吧?”
“不许说不痛,我不相信。”
赶在谢让开口前,云清先一步掐断了他的想法。
痛就痛,不痛就不痛,在这种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必要隐瞒。
谢让只好承认:“痛。但只要想到,这之后就可以和太傅一起将大熙打造成我们想象中的样子,就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想要获得某样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反正不是他的性命就好,他还想好好陪着云清。
“傻子……”
云清低声说了句,眉目间冷清清的,仔细为谢让的伤口处做了简单清理,又撒上药粉,然后细细缠上绷带。
谢让当然听到了,他没反驳,深邃的眸光落在云清身上,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行了,好好休息。”
云清给他处理完伤口,简单收拾了下,自己手上也沾了一手的药味儿。
她转身去简单洗漱了下,回来就见谢让还坐在窗边小榻上,一时之间,她都有些失笑。
“还坐着干什么,不睡觉吗?”
谢让眼下的青黑色做不得假,他这段时间很辛苦,否则云清不会把事情全部压下自己处理,有些时候,真觉得他还跟个孩子似的。
少年弯起眉,朝她笑得温和:“我想等太傅一起。”
“这不就是我的房间吗?”云清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她略挑了下眉,“放心,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我不会嫌弃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