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没想到的是,学科分类这件事情,六部尚书是持赞成态度的。
“我将大部分散落在外的权力收回后,世家实力大不如前,他们也需要渠道去争取利益,这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当然,对他们有利,对平民百姓一样有利,各方面的人才都有机会通过正规科举渠道往上走,到时候,就是另外一番局势了。
谢让能想到的东西,世家也能想到,他们现在纯属是没有选择,如果想要获得权力,就只能让渡自己的利益。
“他们未必争得过百姓。”云清道,“中间环节把控好,减少暗中操作的空间,谁是赢家不一定。”
云清知道,不能小瞧百姓的力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件事情还要看他们后面怎么处理。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乐意,那就顺势推广下去,再过个三五年,基本上就定型了。”
下一次科举前,应该是来不及了,不过可以从现在开始试行下去,提前给大家一点心理准备。
云清和谢让对视一瞬,双方心中都有了主意。
谢让摩挲了下她的手腕,说起件趣事:“太傅尽责,今日上朝,有谏官劝我不要让你太劳累,态度转变得倒挺快。”
自古以来,大臣就是这样的,天下安定下来后,他们就习惯性将注意力放在皇帝的后代上,想要在将来挣个从龙之功。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点数,不管帝师这胎是男是女,大概都会很得皇帝重视。
云清稍稍坐直,耸耸肩:“没办法,耐不住操心命,太闲了也不好,我随时注意着的。”
谢让笑了声:“我看太傅就是放不下朝堂。”
……
总觉得这好像是过得格外快的一年。
秋去冬来,寒意骤然降临,好在连着几个年都是丰年,整个皇城,乃至大熙都是一片和乐。
寒冷的天气还会持续很久很久,这是历史气候阶段性的变化,人力无法改变,只能想办法去抵抗。
各方面的改良,为未来发展提供了更多样的可能性。
年末宫中办宴,云清陪着谢让出席了一会儿,简单露了个面,没多久就被他带着回去了。
主要是怕酒味儿熏着她。
孕期久坐久站都不行,并且需要适当的运动量,天气不错,谢让和她没乘轿辇,一路顺着宫道慢慢走回去。
冬日里穿的厚,云清走得慢吞吞的,越是临近预产期,谢让越是紧张,两只眼睛恨不得一刻都不离开她,很难说到底是对谁的折磨。
羽先生给云清调养了那么多年,云清的身体很健康,结果走到太和殿的时候,她没什么,转头就看见谢让出了一头冷汗。
“祈安。”见谢让这样,云清好笑的同时也有点心疼。
谢让恍然回神:“太傅。”
云清在小榻上坐下,朝他招手:“过来一下。”
在两位主子回来的时候,宫殿里的人就已经退出去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地龙烧起来,殿中很是暖和。
谢让快步到了她面前。
云清用丝帕给他擦了擦汗,无声叹了口气,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下,笑得温和:“别整天悬着一颗心,没多久了。”
谢让有点难过,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摸了摸云清的头发:“没结束,我不可能完全放下心来的,阿清,你就当我和你一起承受这痛苦吧,这样我能好受些。”
话是这么说的,但谢让知道,不能等同而论,云清付出的,远比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