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次腌的咸菜真好吃。”

“来媳妇儿，你也尝尝，配着这玉米糊糊吃香得很。”

沈江给陈云香和李艳红碗里都夹了一筷子咸菜。

他不善言辞，知道娘操持这个家辛苦，也知道媳妇儿还在自责，只能转移话题。

是他这个当儿子/男人的没用，还要靠着家里才能娶媳妇儿，是他拖累了几个弟弟妹妹。

这笔钱，他一定会想办法还给爹娘的。

“哎。”

沈国华暗自叹了口气，桌底下的手握紧了媳妇儿的手。

他们三房这几年的艰难，除了外债，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老娘。

若不是老娘三天两头来家里要东要西，他们也不至于这么久都还没还清欠款。

是他对不起媳妇儿，对不起孩子们。

…

等到家里人吃过晚饭，天色也不早了。

他们大队还没有拉电线，晚上也没个消遣。为了肚子里的这顿勉强半饱的饭能够撑得久一点，陈云香等人洗漱过后，便早早回屋准备休息了。

“爹，娘，你们睡了吗？”

沈月明站在爹娘门前，敲了敲门。

“闺女，啥事啊？”

陈云香开了门，侧身让沈月明进屋。

沈国华正拿着烟杆，见闺女进来了，赶紧放下。

“爹，娘。”

沈月明酝酿着情绪，带着哭腔，憋出几滴眼泪。

把吴招娣和沈春花给她下药的事情告诉了沈国华夫妻俩。

沈月明说这事儿，不仅是为了让爹娘看清奶奶和大房的真面目，更是想知道，若是彼此对立，他们会站在谁那边？

“什么？！你奶奶她居然…”

沈国华一听，一巴掌直接拍到桌子上，打翻了公社颁发给他的先进生产搪瓷杯。

手疼远没有心疼。

他自问对亲娘和侄女算是有求必应，他们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的闺女。

“你奶奶和沈春花这两个黑心肝的，简直是畜牲不如。”

陈云香瞪了沈国华一眼，气的直咬牙。

自家婆婆和侄女，这些年拿了他们三房这么多好处，现在就是这样算计她闺女的？

这样喂不熟的白眼狼，简直就是一坨屎。

“不行，我得找吴招娣和沈春花算账去。”

陈云香站起身来，准备去厨房抄家伙打上门去。

今天她不去砍那老婆子和小贱人十刀八刀，都对不起她闺女受的委屈。

“我也去，大哥那儿我来应付。”

媳妇儿一个人不是大房的对手，他得跟着去牵制住大哥。

既然亲娘和大丫敢下狠手，那这门亲戚不做也罢。

哪怕这大队长不当了，也得为闺女出口气。

“我们也去，大堂哥和二堂哥就交给我们了。”

在外听墙角的沈江和沈海憋不住了，一把推开房门喊道。

他们上厕所正好看到小妹去了爹娘屋里，好奇心作祟，准备假装经过听上一耳朵，结果便脚下生根听到最后。

沈月明抽了抽嘴角，倒是没有想到自家两个哥哥，还有偷听的习惯。

“我也去，大伯娘交给我来对付。”

李艳红站在两人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举了举手。

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就是看到小妹、自家男人和小叔子一个个往爹娘屋里去，有些好奇。

“爹娘，大哥大嫂还有四哥，你们都先别冲动。”

沈月明拦住众人去路，讲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知道了自己在家里人心中的地位，感动极了。

只是报复吴招娣和沈春花，她想自己动手。

这事儿没凭没据，打上门去吴招娣和沈春花也不会认，反倒是坏了他们三房的名声和她的清誉。

以她奶奶一哭二闹三上吊四去公社唱窦娥冤的尿性，说不定连亲爹和大哥三哥的工作也能闹没。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她可不会做。有些事，得用非常手段解决才行。

到底是生活在法治社会的好好市民，要人性命她暂时下不去手，那就用些细碎功夫慢慢折磨吧。

“真是便宜这婆孙俩了。”

陈云香忍不住拧了沈国华的胳膊肉一下，谁让这两个烂心肝的是他的亲娘和亲侄女。

这一肚子气堵着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