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什么，都要过问他的意思，因为他的意思，就是祖父的意思。

他那时候去从军，就是想逃离祖父的安排，可终究，还是走上了祖父安排的路。

哪怕他们的目的一致，他还是讨厌这种被安排的人生。

祁安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肃王的排斥，甚至还能笑嘻嘻地坐在他对面。

“我来是想说王妃的事。”

肃王没有接话。

祁安知道他就是不爱说话的性子，他说什么肃王都会听的，于是自顾自地说道。

“昨天我原本是想让茉香跟着去，后面我得闲就跟过去看，没想到茉香半路居然自己回来了。主子，你放心，我回去会好好惩罚她的。”

穆思弗不耐烦地用指关节敲着桌，说话不说重点，他忍耐有限。

被提醒的祁安也是无奈，他只是想多说些话而已。

“咳咳，后面就是我继续跟着王妃了。王妃出府后确实是在汴京城四处逛逛的。但是在茉香回来之前，王妃去过烟花巷。”

烟花巷？

听到这个地方的名字，穆思弗心中升起一股烦闷。

这种肮脏龌龊的交易，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名妓劳民伤财，可据他所知，朝中也有不少官员常去那处玩乐。

其中也有不少他这边的人，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不过他明里暗里都警告过他们，让他们少去凑热闹。

他们听不听，也由不得他。

回过神来，肃王才想起祁安还在，随口问道：“你们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祁安差点被肃王的话给问懵了。

喂，这可是你的王妃？你的！不是我的好不好？我只是替你跟踪！跟踪！

天知道她一个女子去烟花巷那种地方是要做什么。

“不知，不过王妃离开后，那里有几人被揍了，我猜应该是王妃干的。因为那老鸨说，是个穿黑衣服的姑娘打的，打完就溜了。所以……”

不知道萧鸣枫什么时候跟那几位结仇了，下手这般狠毒，鼻青脸肿，就差没直接断子绝孙了。

主子说得没错，她果然是个麻烦精，出趟门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

就是肃王表情不大对劲。

还要不要说？

“说。”

吞吞吐吐地想干什么？

“今早的消息，府衙那边已经有人报官抓人了。主子，咱……要不要管？”

毕竟是自家王妃，王妃出去打人，说出去也不好听啊？被百姓知道了，又要闹一通。

这哪里是娶妻，这是娶了个祖宗。

祁安在心里暗暗坚定了信念，绝对不能像主子一样过得这么悲惨。

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穆思弗觉得，萧鸣枫可能天生就和他不对付，什么事情都要他去管。

“由着她去。她还见了什么人？”

“有的。昨日到的鄯善国使臣里不是有两个王子？王妃与他们见过面了。不过感觉王妃有刻意回避他们的意思，没说几句话，对他们很冷淡。”

不过看昨晚那情形，双方多半是认识的，都在刻意疏离。

“我觉得王妃应该是认识他们的。”

穆思弗低头沉思，肯定说道：“她认识他们。”

萧鸣枫这半年都没有离开过汴京城，所以没有见过汴京城外的其他人。

既然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回避，说不定他们两国之间有什么大庆这边不知道的关系。

“我感觉也像是认识的熟人，不过王妃最后把人骗走了。”

骗走了？

莫非是想将关系由明转暗？

“那边逍遥的人有什么动静？”

“逍遥使臣来我们府上问过几次，不过王妃似乎也在刻意避开他们，茉香是这么说的，就没有让他们进府。”

突然避开所有她认识的人，萧鸣枫，这是在准备做什么？

难道察觉到他派人跟着她了？

不过察觉到了也好，就当是个警告，倘若她识趣，收敛了，他也没心情去管这些琐碎小事。

殿内沉默无言。

“主子，差点忘了说，茉香昨晚来回过，说王妃犯病。太医没说是什么病症，但是针灸之后，给开了药方。”

祁安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这是他在茉香离开之后抄写的，上面的字迹潦草到几乎辨认不出是什么字，很符合颜太医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