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周身阴森森的,一脸冷漠,看着六公主如此低眉顺眼,肃王依旧没有动容,心里翻江倒海的嫉妒。
广场上的唯一一位女使看了眼他的方向,倒了杯酒,朝他走来。
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哟,燕北府的小王爷,不会是真的看上了宣朝公主吧?”
听到熟悉不过的声音,燕良冷冷抬眸,道:“不想死就闭嘴。”
“死?谁都会死,就看燕小王爷敢不敢冒险一搏了。”
女使放下酒杯,笑了一下,便踩着妖娆的步子离去,燕良不顾四周探寻的目光,起身跟去。
走到无人处,燕良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被她灵巧躲过,他摆出兄长的威严,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自然是,献舞一曲了。”说罢,往里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燕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对劲,在来汴京之前她没有说过她的安排,担心她做傻事,紧紧跟上去,拦住了她。
两个人僵持许久,最后她还是将他放进了殿内。
等关上了门,面上的轻纱被摘下。
她宾至如归,道:“请便。”
不顾他疑惑的眼神,她径直去取提前一天就叫人放在这里的东西。
是一套性感的舞衣。
她身上的衣着本就暴露,那套舞衣更是不堪入目。
燕良看到了,顿时气急,从她手里抢过衣服撕碎。
“容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没有愤怒,只是淡然地微微一笑,那双眼睛里浸润着难言的苦衷,看他就像是在看最后一面。
他没来由的眉心突突直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可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容洹蹲下腰,捡起地上的舞衣碎片,丝绸很薄,这些布料连成一片都不够遮挡什么。
可惜了,为了做好这套衣服,她还费了好一番心思的。
“知道啊,如果能侥幸入得了狗皇帝的眼,到时候,小王爷就是再厉害,也要敬我一分。哦,对了,这世间除了那个谢宣朝,还能有谁入得了燕小王爷的眼呢?”
“你!”她语气轻蔑,一口一个燕小王爷,就是在插他心窝子。
燕北府都死绝了,皇帝为了羞辱他,才封他一个没什么用的王,从小到大,他都活在皇帝爪牙的监视之下。
那会儿为了照顾好她,不让皇帝发现她的存在,不知道他得有多艰辛。
燕良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了,如果有外人在这里,他们会死得很惨,他闭了闭眼调整情绪,再睁眼时,脸上已经没有明显的仇恨和愤怒。
容洹也收起了故意摆出来的妖娆身段,站了半晌,做了个深呼吸。
决定是早就做好了的,可是计划与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她今早起来开始,就隐隐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失败。
希望到时候不要连累到子房。
她抬起头,燕子房还是板着一张脸,像是怒极了,脸色铁青,笑着走过来,纤细玉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他不满地打掉她的手。
人前就罢了,人后还这副做派,让他心里极其不舒服。
容洹被打掉手也不恼,痛才有真实感,她抱着舞衣的碎片,在门前停下脚步,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子房,不要生气,也……祝我好运。”
燕子房叹了口气,她这个性子打小就是软硬不吃的,他只能放缓语气,抓住她的胳膊不放她走,用尽可能柔和的语气劝她放弃。
“皇帝身边肯定有护卫时刻守着,你不会成功的。听话,来日方长,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
“我知道,可我必须要走了。”
见说什么都不管用,他也开始慌了神,想起她今日的打扮,醒悟过来,怒道:“容洹,我不准你对他使用媚术,你听到了没有?”
他还在以为她是想借献舞的名义被皇帝看上,入宫为妃,以此来谋划她的复仇之路。
他不喜欢她这样。
她是女子,即便要报仇,也不能用下贱的法子糟蹋了自己。
容洹苦笑一声,道:“子房,你不是我亲哥,不要管太多。”
“你要是还有亲哥在,我也用不着管你。这是死路,走不通的,你要回头。”
“燕子房,你看,你不是都知道吗?我除了自己,已经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只能靠我自己。”
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