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双手,沐浴在月光下,清幽而娴静。
可压根没有乐器……
“该死,一无所有就这么被你丢过来了!”她抱着手踱步了一阵,忽然想到一件事,“德利多利,你能自由在钱币上移动吗?”
恶魔慵懒的回答:“当然,我的存在寄托于‘钱币’这个概念,而非特定的某一枚,否则我就老死在功德箱里了。”
很好!果然是这样,高易羽打了个响指,对于印证了想法感到开心:“那咱们搞点启动资金?你移动试试,看看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寄生对象。”
“周围?想什么呢,哪还有人掉钱在地上啊?乞丐都二维码讨……啊……还……真有。”德利多利嘲笑的语气戛然而止,改为自嘲,“在时代的最前沿习惯了,我都快忘了人类还用过实体货币。”
“那,带路。”
“好嘞。”
……
不知名的树木并不茂密,月光足以穿过叶隙落下。
落叶腐成的泥却很肥沃,过盛的植被很是碍事。
这附近没有人的足印,高易羽随便捡了根木棍,一路敲敲打打,随后沿着探过的安全位置行走。森林的气息倒和时代骤变无关,依然新鲜——当然,蚊虫和小蛇也一样。
“说真的,这地方真有人掉钱吗?”
“信我,还有三十步,然后会走到马车道,那儿有你想要的。”
恶魔言之凿凿,仿佛已经洞悉未来的一切。
但为了反抗恶魔的诅咒、反抗那既定的命运!高易羽故意将步子迈得很大,只用二十步就到了地方。
对此,德利多利发出了一阵明显不高兴的哼哼,但最后还是啥都没说。当然,在途中,她的哼哼从高易羽口袋的硬币消失,取而代之,突兀的——再度从草丛里响起。
高易羽伸出木棍,轻柔拨开无辜的蕨类,见到了一抹闪烁。
“……这是?”她捡起那枚钱币,眉头一挑,因为意外的沉手。
借着足够明亮的月光,早已适应的双眼,充满惊讶的瞪着钱币,它……它……它是金的?
不那么圆润的钱币周围,印着一圈规则的齿痕。往内,拉丁字母被铸成一圈,围绕最中间的人物。那是戴着王冠、身穿华府,并将让剑躺在肩上的老者。
这枚钱币带着微微的粗糙,但黄金的质感和色泽却实打实的美妙。
和游戏、影视作品里泛滥、贬值成灾的金币不同,光是这么小小一枚,就能让高易羽本能的感到怦然心动。
“嚯,萨克森的杜卡特(ducat)!”金币自己说话,用夸张的语气自我介绍了起来,“这可是成色很足的杜卡特金币!相当有价值!”
“这?该自称‘我’吧?”
和之前的一块钱菊花硬币不同,现在的德利多利是如此有魅力。这么看来,和这枚恶魔合作好像也挺有趣的……
“但有点小可惜……”金币为自己叹息着,“摸摸我的背后,是不是有个不明显的缺口?”
高易羽照做了——确实如此。像是完美的瓷器磕了个小口、漂亮的冰雕融了一角,这枚金币少了小小的一部分,要细细触摸才能感觉得到。
幸好摸的时候,德利多利没有发出怪异的娇喘,看来它没这功能……高易羽松了一口气,要不然摸起它来,双方都会觉得挺奇怪的。
“哼,这是犹太人在圣经时代就有的小发明,叫做钱币削减(coin clipping)。他们把钱币贵金属的一部分用各种手段弄下来,收集起来熔铸成银条或金条,而钱币依然照样原价使用出去。”
“听起来……是种重罪……”
不等德利多利回答,高易羽捏紧金币,告诉自己使用它的时候不能以原价值,否则很可能为自己招来麻烦,比如,被指控削减金币的是自己。
当然,少了点价值也无所谓,反正白捡的……
为了保险,高易羽干脆捡了点泥巴和细碎石头,又对着金币磨蹭了一会儿,使它的样子更为自然斑驳,以防有人认出这枚遗落的钱,引发其他麻烦。
说起来,直到现在高易羽才注意到一个问题。
要高高兴兴去花掉钱——也是有门槛的。
“我会德语了吧?”
“当然,你可是被重新捏过了,你的历史被我动过一笔,除了德语之外,还会拉丁语,方便吧。”
咦?这……平白无故捡了两门语言?看来是被德利多利扭曲性别,换个身体时,被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