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点点攀升,积雪不愿被光辉消融,倒是将光送向周围。
从自己的餐盘,再到她们,直到更远处——高易羽将这一切记录了下来。
然后——
“情况怎么样?”
“嗯?”
是德利多利,她悄然出现。
比起之前只能寄生硬币,在这个时代的她要强得多,黑雾笼罩的人形轮廓是如此清晰。她也许是站着,又或者是飘着,但就在高易羽身旁。
唯一清晰的女性之手,从餐盘里拿走了一片奶酪:“桂冠与竖琴,有消息了吗?”
“有消息了——但……你们不是一直在这个时代关注这些吗?”
“那没有,休止符女士忙着经营她的神秘学圈子,以魔鬼之姿闯入各种人的夜晚,寻找流行乐的线索……呵,好吃。”德利多利笑了笑,又说,“而我,也有我想忙的事,这个时代有许多刚刚冒头的纸币,以及成熟泛用的硬币,财富充足。”
行吧行吧,麻烦事就是我负责……但高易羽没什么怨言,因为就现在来看,这并不算麻烦,反而是段有趣的旅行——尤其是与约安妮丝在一起经历。
“她写了很棒的曲谱。”高易羽炫耀着说,仿佛是自己写的一样。
“那我会期待的。”
高易羽将面包掰开,把大部分东西全部塞进中间,做了个简单的三明治:“好了,三全音恶魔,您这次露面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来抢我食的吧?”
“你玩得开心吗?”德利多利柔和的问,“这个时代。”
“蛮开心的……”
“那——”德利多利贴近了高易羽,像是亲密的朋友,将要分享最私密的耳语,“你个狗日的小王八羔子,怎么他娘的才来两天就疯狂干涉历史?”
“我……我冤枉啊。”高易羽揉着被吼得发疼的耳朵,心脏跳得像是被告白了一样。
“你再说一遍?”
高易羽沉思了一下,面对历史恶魔的指责,自己究竟是否冤枉?干涉历史什么的……好吧:“我……确实不冤枉啊,哎嘿。反正最后都要修,您老多出点力呗……”
“上次为你擦屁股,我本来就力量亏空……你少给我惹点麻烦吧。”
“好,之后我会成为一名安静的历史观察者。”
德利多利留下非常冷冽的哼声,撒气似的拽了她的小耳朵,之后化为黑烟、淡去,算是发泄完离开了。
她的怒火当然不无道理,昨天高易羽甚至还对夫人们预言未来,这还真是问题挺大……又把画家们叫来帮忙画画,如果在原本的历史,他们实际上在忙别的巨著,这不就错过了嘛……
但事已至此……管他呢,是吧。
……
吃完早饭,高易羽像滑滑梯一样从麦秆堆上下来了,一屁股摔在厚厚的积雪里,凉凉的又柔软,很舒服。她又爬上去滑了几次,这才在庄园漫步,继续为pv积累素材。
但没拍多久——
一架雕花绚烂的马车,停在了她面前。
马车上下来了身穿华服的女士,意外年轻,还经过了相当精致的妆容,肤白貌美,双手细嫩,这起码得是个公爵闺女啥的吧?
“您好,吟游诗人。”她行了藏手礼——这似乎已经成了公认的礼节?
“你也好。”
“我是昨夜参与茶话会的成员之一,虽然比起那些位高权重的夫人们,我肯定不起眼……我希望能与您聊些重要的话。”
女士提心吊胆的提出邀请——高易羽拿着手机打开摄像头,本着来都来了,去马车里拍点素材混个一分钟内容时间的想法,也就点头上了车。
她不敢直视高易羽的眼,只能支离破碎的往外吐字。
“我、我是欧洲一个小国的……贵族的女儿……我听了您昨夜的预言,变得害怕未来……我的国家孱弱,家族实力不济,我偶然跟随了一位导师才跻身这个圈子。”
“你想知道更确切的未来。”高易羽压低声音,用坚实的一句话,将她的纠葛道出,“以活下来。”
这位贵族小姐颤抖了一下,然后表示确实如此。
这倒是个难题——高易羽之前被德利多利训了一顿,这要是跟人家讲未来会发生啥,那岂不是又要被德利多利揍?而且,跟这位贵族小姐也不熟,干嘛平白无故告诉人家——显然,对方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高易羽沉默着在等待。
所以,贵族小姐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