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干练。
睁开眼之后,她便用轻轻的抬手,唤来了自己的随从兼秘书。
“公主,目前没有需要您劳累的事情。家主吩咐,让我们在这里等她,她要拜见一位重要人物。”
“……你确定不是接见!?”小公主瞬间被吓得清醒,甚至破了音,幸好旁边的刘爱国完全听不懂。
秘书摇摇头:“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来到了这个国家的边陲,家主没有告诉我们更多事情,您只需休息便可。”
话音落下后,秘书那锐利的成熟女性目光透过镜片,看见小公主脸蛋上,泛红的头发印子:“很高兴您二位这么快就变得融洽,有个顺利的开头总是好事。她是这个国家的人,就让她带您到处转转吧?”
“她、她和我语言不通!”
“不需要语言,你们也能如此融洽吗……真好。”秘书很欣慰的笑了,然后又叮嘱道,“那些荒草肆意生长的地方,是家主与那位人物谈话的地方,记得不要去打搅。”
小公主眨了眨眼,擦掉睫毛上沾着的灰,然后将小皮鞋踏出车外,踩在柔软的泥土上。不是熟悉的地摊、也不是大理石或昂贵木材拼成的地板格,而是没有园艺师打理的草地……这很新奇。
但比起这个,她有更想了解的事。
祖母千里迢迢赶过来,是为了什么?那位要拜见的大人物,又是谁?
但太阳逆光之中,她只见到被飞舞光子模糊了的两道背影。
老迈、亲近、无比熟悉的祖母。
以及……她是谁?
小公主不认识,但她很清楚一件事,如果世界上仅有一人,能被神允许活在阳光之下,那便是祖母身边的不知名少女了。
……
快入秋了……高易羽能从植物的状态上感觉到这一点。
而她与她们的乐队,只是刚刚步入初春。
但这位老婆婆,已步入年尾的寒冬。
“为了那个约定,还要折腾你这样的老人家。”
“感谢您,我也确实没办法久站了。”
高易羽从录音室里,搬来了废旧工厂的遗物,一把椅子。已经被擦得干净,而且很牢实——只是古老、破旧。老婆婆并不介意,只是坐上去,然后舒坦的松了一口气。
椅子被放在月桂树下,也是钢琴那阴凉之下。
“但在您看来,全人类都应该只是小孩子吧?无论我们的外表如何老迈。”
“并没有,起码你的祖母,她是以芳龄少女的美丽模样,活在我记忆中的。”
高易羽依靠着月桂树,心里除了那复杂无比的情绪之外,还有一丝因现实而生的奇妙。
如果是其他人,比如这个时间线、历史最前沿的那些老人,她会有着“那是老人,而我是小孩子”的本能念头。但面对这位老婆婆,她却只有着“这是故人的后代”这样的想法。
吟游诗人……这个头衔的份量,比想象中要重得多。
老婆婆放松着自己的关节,但对严肃之事却并未放松:“作为现任的家族舵手,我是否有资格,与您签订下一份百年之约,延续我们的繁荣呢?”
“果然是为了这个……人类总归是人类。”而理解、预估了这一点的高易羽——则知晓自己也当然是人类。
老婆婆对此并不羞耻:“在您看来,人类的姿态和心欲大概是怀有原罪的,但我们也确实被这些所束缚,因此,我也只能向您祈求更多利益,您能再为我们,预言未来吗?”
高易羽摇摇头。
她当然做不到,因为这就是历史的最前沿了。
德利多利也许做得到,那位历史恶魔拥有《历史》之书,也拥有对书籍编撰的权力,真是夸张。但作为恶魔的契约者,她只是狐假虎威的、帮忙干些跑腿事情的小小吟游诗人。
所以——
“你们已不需要预言来庇护自己了,自己去创造想要的未来吧。”
“原来如此,我们已经茁壮到可被认可了……”
看着老婆婆一脸心领神会的笑容,高易羽只能无奈以对。
别说认可,他们这家族具体叫啥?实际上是干啥的?又有多厉害?干过啥坏事?关于这些,高易羽一概不知,哪有啥认可不认可的,我就一个小市民,不想掺和这些。就让这些大家族,自己去忙活自己的吧。
老婆婆笑着说:“这也意味着您不讨厌我们。”
“你很有礼貌,而你的那位祖母也同样如此,甚至也兑现了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