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芙涅听得十分惊讶,又问:“那你能操纵爱情的距离吗?比如……”
“并不能,即便能我也不会用。我走遍了世界,试过差不多一万种来自民俗、原始或新兴宗教、私人发现或是调配药水的各种各样方法,它们都称自己能保佑爱情顺利,可惜没有任何事情能扭曲吟游诗人的心。”
高易羽听得心惊肉跳,若是有哪一个生效,岂不是自己会在不经意间就被坏女人骗走了?
约安妮丝和达芙涅,看她的眼神也逐渐不对劲——
“开玩笑的,并没有对吟游诗人试过。”安·菲文笑脸盈盈,“毕竟,我每一次尝试都是对自己。只希望能扭曲自己的心,不再思念您——”她有些遗憾的看着高易羽,“都失败了。”
“……这、这也是开玩笑的吧。”
“是真的。”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可所有人都在心里敬佩着能坦诚表达心意的她,包括高易羽。
不知不觉,她们靠近了熟悉的街道,又转过几次需要跺跺脚才能唤醒的灯光映清晰的楼道,便来到了熟悉的防火门前。高易羽还在摸索钥匙,达芙涅就已经掏出不知啥时候悄悄配的,自己个儿开门了。
“奶奶滴,总算回来了,这趟真累……”达芙涅甚至已经有强烈的主人心态了。
虽然约安妮丝没有直言,但她那无尽放松的脸颊,也在坦露同样的心态。
倒是高易羽:“我先说好。”她正在给安·菲文打预防针,“我是个贫穷、而且知足的普通人,这里不是杂物间,不是仓库,这栋老楼也不是我的,我家就这么小小一间,非常杂乱拥挤,光照也不好……”
她注视着朴素的住所,平淡说道:“我也能在这里留下我生活过的痕迹吗?”
“……嗯。”
“那就够了。”
虽然之前都被说是杂物间,但从约安妮丝和达芙涅搬进来之后,实际上环境比以前好太多了。而高易羽大部分音乐相关的东西,都被搬到录音室那边去了,这就将绝大部分地方空出来了。
不过,它的狭窄确是改变不了的,虽然大家都是尺寸不大的少女,但多了个安·菲文之后,一种微妙的拥挤感却是货真价实的。
达芙涅忙着给植物浇水,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约安妮丝则去整理咖啡用具,顺便将行李的衣服收归柜子,却不小心解放了其中封印的共鸣内裤,也在家里到处乱飞,害得高易羽号召喵喵也加入了追捕行列。
安·菲文静静坐在沙发上,乐呵呵的看热闹,很是开心。
她试着合上眼——几秒、十几秒,再次睁开,一切都还是原样。
那么,安然的度过一个长夜,在梦里离开现实半个小时,她还会在此刻的历史里吗?
“怎么了——噢,要睡觉了吗?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高易羽正好捏着逮捕的某条内裤,正好顺路,于是带安·菲文来到寝室,指了指小尺寸的床,“将就一下。”
“……可以吗?”安·菲文十分惊诧的看着她。
“可以的,家里就这一张床,达芙涅要睡在花盆里不会来,安心。”
“……好。”
长舒一口气的高易羽封印好内裤之后,又来到外面,把也一脸困乏的约安妮丝拉到寝室:“睡吧,我看你累了,洗澡什么的,反正在飞机上都收拾过了。”
约安妮丝在达芙涅和高易羽之间来回看,又看了看床,一下子吓得头皮发麻,睡意全无。她的心情极度复杂,难以用任何音乐符号来形容,她知道,自己理解了现实。
而且——高易羽做出了决定。
她看着安·菲文,这位和自己处境一致,也不幸被从历史某处,被吟游诗人骗到此地的受害者,现在的表情也是既惊讶又复杂……但……没有拒绝。
一下子,约安妮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只能用目光来向高易羽提出更多疑问。
可这家伙却一脸的疲惫,甚至让那张美貌到不可思议的脸庞,也降了可能有万分之一的漂亮。但从她的眼神深处——约安妮丝和安·菲文都看出了其中的毅然决然。想必,这沿途是拷问着自己的良心、自己的道德、以及所有感情,才得出这个答案的吧。
“你……确定?”约安妮丝再一次问,轻声的问。
“你确定吗?”安·菲文也是同样。
高易羽没说什么,只是凝重的点头。
良久的沉默,小小的寝室、小小的床,还有窗外高悬的明月。
约